墨蘭放下手中的糕點,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阿娘,我們不能直接去告訴爹爹。一來沒有十足的證據(jù),爹爹未必會信;二來,這樣貿(mào)然行事,反而會讓祖母和大娘子覺得我們故意針對?!彼D了頓,湊到林噙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林噙霜聽完眼睛一亮,拍手笑道:“還是我的墨兒機靈!就這么辦!”
她不會覺得墨蘭這樣太過工于心計,女孩子有點心機還是好的這樣不會受欺負(fù)。墨蘭還會給她建議她還覺得墨蘭不愧是她生的就是聰明從小會幫她解決麻煩。
第二日,林噙霜帶著墨蘭去給大娘子請安。剛進(jìn)院子,就見如蘭正坐在王氏膝頭,晃著小腳丫吃著點心。大娘子正慈愛地看著女兒,見林噙霜母女進(jìn)來,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呦~你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要不是劉媽媽注意到她要暴走按住了她的手,不然她就直接破口大罵了。
林噙霜一臉委屈,拉著墨蘭說道:“大娘子,我今日來是想和大娘子說個事。我近日才發(fā)現(xiàn),府里的下人辦事越發(fā)不上心了。就說墨兒的衣裳,明明吩咐做了新的,可送來的布料卻比往年的差了許多。我想著,許是管家事務(wù)繁雜,我一個人實在顧不過來,不如將管家權(quán)交還給大娘子,也好讓府里的事重回正軌?!?/p>
大娘子捏著如蘭的小手輕輕晃了晃,狐疑道:“你這是轉(zhuǎn)性子了?往常不是攥著鑰匙不松手?”懷里的如蘭歪著腦袋,懵懂地看看林噙霜又看看母親,突然奶聲奶氣道:“四姐姐的衣裳不好看,如蘭的新襖子有小兔子!”說著還掀起衣角給眾人看繡著的白兔圖案。
林噙霜立刻接話:“還是大娘子疼孩子,給五姑娘置的都是時新花樣。不像墨兒,原該有的體面都被下人克扣了。而且我聽聞。。。。。。”她壓低聲音,“衛(wèi)小娘那邊每月都有不少物資送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送到了她娘家。。。。。?!?/p>
大娘子本就對林噙霜搶走管家權(quán)不滿,又早就看不慣衛(wèi)小娘拿了錢還不聽話去爭寵,一聽這話,眉峰立刻豎起:“竟有此事?”
墨蘭適時扯了扯林噙霜的衣袖,怯生生道:“小娘,我們這樣說會不會不好?萬一弄錯了。。。。。?!?/p>
“能有什么錯!”大娘子將如蘭輕輕放到地上,“把冬哥兒叫來!”
她沉著臉吩咐:“官人那里守著,等他下值回來立刻通報,就說內(nèi)宅出了吃里扒外的腌臜事!”
如蘭見母親突然變了臉色,有些害怕地躲到奶娘身后,只探出半張小臉偷看大人們說話。林噙霜見狀,心中暗喜,牽著墨蘭悄悄退了出去。
盛宏剛下值就被請到了大娘子那里,盛宏到的時候正一頭霧水不知道大娘子找他干什么。
盛纮踏入大娘子的院子,只見大娘子端坐在主位,案上攤開著幾卷賬簿,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林噙霜母女縮在角落,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如蘭躲在乳娘懷里,睜大了眼睛望著父親。
“主君,您可算回來了!”大娘子猛地站起身,將賬簿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桌上的茶水都濺了出來,“您好好看看,這內(nèi)宅都亂成什么樣子了!”
盛纮眉頭一皺,拾起賬簿翻看,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賬目,臉色逐漸沉了下來:“這。。。衛(wèi)小娘的月例支出怎么如此蹊蹺?”
大娘子冷哼一聲:“豈止是月例!我派人一查,才發(fā)現(xiàn)那賤婢竟敢私吞府中物資,源源不斷地往娘家送!主君,這等吃里扒外的東西,絕不能輕饒!”
林噙霜適時地抹了抹眼角:“大娘子別動氣,都是我不好,管家不力才鬧出這等丑事。墨兒前日還跟我說,見六姑娘穿得單薄,心里直犯嘀咕。。”說著,她輕輕推了推身旁的墨蘭。
墨蘭走出來福了福身,一臉天真的說:“爹爹,那日在花園遇見六妹妹,她衣裳上的補丁都磨得發(fā)白了。。?!?/p>
盛纮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他最恨的就是下人不忠,更不愿盛家傳出苛待庶女的名聲。“立刻派人去查!”他猛地一拍桌子。
墨蘭知道,這第一步已經(jīng)走成了?,F(xiàn)在管家權(quán)交出去了,那衛(wèi)小娘那邊的麻煩便是扔給了大娘子,衛(wèi)小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