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模樣,和兩年前那個總愛賴在他懷里撒嬌的女孩,幾乎沒什么兩樣。
“真沒長進(jìn)。”她對著鏡子里的人低聲說。
不是怪欲望本身,是怪自己。
怪自己明明說了要劃清界限,卻還是任由回憶牽著走,怪自己標(biāo)榜著獨立,卻在最私密的時刻,依然要借他的影子取暖。
轉(zhuǎn)身走到落地窗前,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拉開厚重的窗簾。
樓下空蕩蕩的,只有路燈的光暈在地面鋪開,那輛賓利早已不見蹤影。
曾婳一的心跳莫名空了一拍。
他走了,沒等到她的答案,也沒等到她那句可能永遠(yuǎn)說不出口的邀請。
是等得不耐煩了,還是看穿了她的猶豫不決,干脆給了彼此一個臺階?
說不清是失落多一點,還是松快多一點。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那點灼熱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指尖。
池衡說他愿意當(dāng)她的情夫,她當(dāng)時只覺得荒唐,可剛才的幻想里,竟默許了他用那樣親昵的姿態(tài)靠近。
但這不算默認(rèn)吧?
曾婳一皺緊眉,那更像是身體的本能,像餓了會想吃媽媽做的菜,冷了會想縮進(jìn)熟悉的被窩——池衡是她青春里最深刻的烙印,身體記得那些溫度,本就無可厚非。
可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是什么?
那些被攪動起來的情緒,卻像潮水退去后留在沙灘上的貝殼,明明該被遺忘,卻硌得人心里發(fā)慌。
她到底有沒有成長?
或許有吧,至少現(xiàn)在,她不會再像當(dāng)年那樣任性自私又嬌縱了。
可好像,又沒有。
否則,怎么會在看到他離開的瞬間,心里空落落的,像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地板的涼意滲進(jìn)身體,卻澆不滅心里的火。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甜蜜,那些尖銳的爭吵,還有剛才在車?yán)锸Э氐挠H密,此刻全都攪在一起,成了團(tuán)解不開的亂麻。
或許池衡說得對,她需要時間想清楚。
可這時間,到底要多久,而她心底那點不敢承認(rèn)的期待,又該怎么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