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書房里,林恩還在思考。
雖然今天白天也算是正式頒布了白馬河谷的第一部法典,讓他心里稍微踏實了一點,但是沒有劍鋒守護的約定,一陣大點的風就能吹跑。
稅務官芬利那天早上如變色龍一般的嘴臉,總在他眼前晃。
是赤鳶嚇跑了他。
是“灰燼騎士”這個名號嚇跑了他。一個連她自己都恨不得埋進土里的名號。
這層虎皮,下次再來個什么官,還好用嗎?
“得有自己的劍?!?/p>
林恩靠進冰冷的椅背,小聲喃喃自語。
可他只是個男爵。按著那套國王頒布的法令,城堡里那十幾個不堪大用的衛(wèi)兵和騎士,已經(jīng)是林恩的封君,伯爵大人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極限。再多招一個,都可能被當成是想在伯爵大人的餐盤里動刀叉。
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
月光稍微照亮了地爐工地,那邊似乎還有幾個人影來來往往。
“我不要衛(wèi)兵?!?/p>
林恩的指節(jié)在桌面上無意識輕輕敲著。
“我要的,是能打的農民?!?/p>
林恩似乎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對,他們還是農民,是白馬河谷的領民。就是農閑時,大家伙兒湊一起,學點……強身健體,防備野獸的本事。畢竟北邊黑森林里的狼,一年比一年多。保護莊稼,人人有責?!?/p>
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
“萬一伯爵的人又來了,問起來……我就說,這是我們白馬河谷獨創(chuàng)的‘集體勞作增效操’,你看,多合理?!?/p>
林恩差點為自己這滴水不漏的邏輯鼓掌。
他要的,是一支抄起家伙就能打的民兵。
而要把這群土里刨食的漢子,變成能用的力量。
第二天下午,雖然入秋了一段時間,頭頂?shù)奶栆琅f火辣的。
林恩提著一小籃子剛出爐的烤土豆,上面撒了點粗鹽,找到了赤鳶。
她正在石屋前的空地上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