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章 賽博詭道（第2頁）

咔噠。

一聲輕響，鎖開了。

方溪心中一喜，迅速拉開柜門。里面果然放著幾疊不記名信用芯片，他一把抓起，塞進口袋。就在他準備關(guān)上柜門時，目光瞥到柜子最里面，放著一個奇怪的物品。

那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黑沉沉的木質(zhì)牌位，上面用紅色的、已經(jīng)有些暗淡的顏料，寫著幾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古老文字。牌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邊緣已經(jīng)被摩挲得光滑，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莊重感。

一個混跡于賽博底層、倒賣垃圾信息的中間人，怎么會藏著這種東西？

“方溪！快撤！王齙牙好像提前出來了！”林薇急促的聲音透過微型耳機傳來。

方溪來不及細想，下意識地將那個小牌位也一把抓起，塞進懷里，然后迅速關(guān)上柜門，恢復(fù)原狀，沿著原路飛快撤離。

當他氣喘吁吁地沖回后巷，跳上林薇不知從哪搞來的、一輛破舊不堪、噴著劣質(zhì)火焰涂鴉的懸浮三輪板車時，按摩店方向才傳來王齙牙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和保鏢混亂的腳步聲。

“走！”林薇一擰油門，破三輪發(fā)出巨大的噪音，歪歪扭扭地沖了出去，迅速匯入銹帶區(qū)永不停歇的車流和霓虹燈影中。

“得手了？”林薇大聲問道，風聲呼嘯。

方溪把一把信用芯片遞給她，然后又拿出了那個黑色的木質(zhì)牌位。

“這是什么？”林薇瞥了一眼，愣了一下。

“從他柜子里順手拿的…感覺有點奇怪。”

林薇減慢了車速，接過牌位，用手指摩挲著上面的刻文，她的ar目鏡上飛快閃過數(shù)據(jù)流。

“這文字…非常古老。數(shù)據(jù)庫比對相似度最高的是…某種祭祀用的禮器銘文？這材質(zhì)…像是雷擊木？一種被認為能辟邪的古老木材…”她越看越驚訝，“王齙牙那種人，怎么會珍藏這玩意兒？”

她嘗試用各種掃描方式檢測牌位，但得到的反饋都是普通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

“奇怪，沒有任何異常能量反應(yīng)…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它不簡單?！绷洲睂⑴莆蝗踊亟o方溪，“你先收著?；仡^再研究。現(xiàn)在我們有錢了！”

她晃了晃那疊信用芯片，眼睛亮晶晶的：“足夠我們?nèi)ヅ馁u會揮霍一下，還能給你弄個像樣的臨時身份?！?/p>

幾小時后，經(jīng)過一番改頭換面——方溪戴上了能改變面部輪廓的光學迷彩眼鏡和兜帽，林薇則偽裝成一個穿著夸張的暴走族少女——兩人來到了位于銹帶區(qū)最混亂地帶的“鼴鼠”市場。

這里與其說是市場，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自發(fā)形成的黑市廢墟。廢棄的飛船殘骸、集裝箱、甚至巨大的排水管道都被改造成了店鋪和攤位。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在陰影里無聲地進行著。空氣里混合著機油、烤肉、劣質(zhì)香水和大麻的味道。

拍賣會在一個巨大的、半埋入地下的機庫舉行。入口處站著幾個裝備精良、眼神兇悍的護衛(wèi)，用掃描器檢查著每一個進入者的邀請函和身份——或者，檢查他們賬戶里的信用點。

林薇遞過去一張偽造的電子邀請函，護衛(wèi)掃描了一下，又看了看他們賬戶里王齙牙“贊助”的余額，面無表情地揮揮手放行。

機庫內(nèi)部光線昏暗，人頭攢動，各種奇裝異服、改造程度不一的買家和賣家低聲交談著。展示臺上，拍賣師正在激情四射地介紹著一批走私的神經(jīng)興奮劑。

林薇拉著方溪擠到一個角落，低聲說：“我們的目標在后面，幾件‘玄武安?！膶嶒炇伊鞒銎?。盯著點，別暴露太多興趣，容易抬價?！?/p>

方溪點點頭，目光掃過會場，下意識地保持著警惕。他的目光忽然在入口處凝住了。

幾個穿著深色風衣、戴著寬檐帽、幾乎遮住全部面容的人剛剛走進來。他們的動作協(xié)調(diào)得過分，步伐精準一致，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更重要的是，方溪右臂那殘破的義肢，內(nèi)部某個傳感器極其微弱地刺痛了一下——一種被通類高功率軍用級義l近距離掃描的感覺。

“林薇…”他低聲提醒。

“看到了。”林薇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公司狗’的味道…隔著一公里都能聞到?？磥砼馁u會里有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p>

她快速在個人終端上操作著：“偽裝沒問題，他們沒認出我們。但拍賣結(jié)束后就難說了。計劃變更，拍到東西立刻從三號應(yīng)急通道離開，我黑了他們的監(jiān)控，有一條小路?！?/p>

接下來的拍賣，方溪心不在焉。他總是能感覺到那幾個人冰冷的、審視的目光在會場里掃視。他們似乎對那幾件神經(jīng)興奮劑和走私武器毫無興趣，目標明確地等待著什么。

終于，拍賣師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帶著一絲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