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錢矜嬌都坐立難安。
她沒有通關的文牒,潛度出關這件事情,在他們大啟屬于私通外敵的重罪。
尤其是如今,北方戰(zhàn)亂,祁蓮剛剛將兩個大凱旋收復,遠在外界的勢力更是想要通過層層關卡,潛入大啟腹地,轉(zhuǎn)賣消息,或者走水路山路,再悄悄潛度出關。
她將頭上的首飾一一摘下,心里不免有些煩躁。
這是一步險棋,即使冒著被抓住會砍頭的風險,她也想去嘗試一番。
不然,留在這深宅大院還能怎么樣?繼續(xù)由著別人擺布,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再生一堆孩子?然后天天被困在深宅之中,與婆婆斗,與小妾斗……她嘆口氣,她如今不過二八年華,未來還有很長的日子就這么耗在那個叫做深宅的枯木之上,她不服,不甘心,她寧愿去死也不愿永遠如此地活著。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環(huán)燕端著一盤熬好的藥,回到房中。
“小姐,藥已經(jīng)熬好了,您趁熱喝了吧。
”錢矜嬌放下手中的木梳子,眼神里盡是失望。
“那李掌柜還是沒來信兒嗎?”環(huán)燕點頭。
“我這兩天給后院負責灑掃的小丫頭送了對耳墜子,想必她是不會騙我的。
自從那日之后,李掌柜沒上門也沒有代人捎來信息。
”錢矜嬌不禁嘆口氣,拿起象牙雕刻的梳子一點一點將自己黑長的秀發(fā)自上而下地打理著。
“也是正常,這種時候,誰會愿意冒著入獄的風險,來幫我呢?可惜我自己步步為營,盤算了個大棋,自己卻連第一步都走不出去……”環(huán)燕看著自家小姐,小心地將那藥碗端在她的面前。
“小姐,您莫要再傷心了,之前小產(chǎn),大夫就說要您好生生養(yǎng),莫要氣郁攻心。
您放寬心,將要喝下去把病養(yǎng)好,我們總能出去的。
”錢矜嬌苦笑,她不再說什么,端起碗將那苦澀的湯藥灌進口中。
此時,院中有人敲了房門。
環(huán)燕正疑惑地開門,卻見外面灑掃的丫頭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信箋交給她。
環(huán)燕見狀大喜,連忙將人悄悄支開,見外面并無旁人發(fā)現(xiàn),這才院門緊閉,拿著那薄薄的信封跑回了房內(nèi)。
“小姐!小姐!有消息!”錢矜嬌拿著信箋的手忍不住顫抖,她太過激動,原本以為自己的請求就會這么杳無音訊,沒想到這個李疏嬋,居然真的回了她的信息!她匆忙拆開那信箋,將里面的字句讀完,心中的雀躍更是難以自持,她轉(zhuǎn)身對身邊的環(huán)燕道。
“環(huán)燕!我們成了!馬上就成了!那李家掌柜答應幫我們了!”她興奮地站起身,拿著信箋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像是一只快要飛出籠子的鳥兒,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幾圈,她定下心神,忙將又喚環(huán)燕筆墨伺候,思量些許便又回了一封書信。
今日茗香閣外,又開始陸續(xù)有人領牌子會見。
三兩個裊娜的女子頂著面紗,局促不安地站在外面。
李疏嬋將手中的名牌畫了個符號,這才伸了個懶腰,對一旁的阿姐說道。
“阿姐,不如今日就先到這里?”再坐下去,她的老腰都快要散架了。
李疏琴:“都依你,不過外面還有兩個女子,不然就改約成明天?明個兒一早咱們就開始?”李疏嬋連連點頭,心中不禁嘆口氣。
自從阿姐讓她回絕了錢矜嬌的邀請之后,茗香閣又開啟了先前「休夫」的生意。
雖然如常照舊,但李疏嬋背著姐姐悄悄答應了要去再幫一幫那錢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