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嘶嘶啦啦的燃燒聲,仿佛能穿透寂寥的夜,傳送到十五年前的今天。
瞿清愣了愣,無奈地笑笑,接過那根五彩斑斕的煙花棒,“這你都知道了?!?/p>
“你以前的生日愿望,寫在日記里了,”方舟摸了摸后腦的頭發(fā),看著她彎起的眉眼,笑得開懷。
“雖然晚了一些,”他又拿出一根,和瞿清手里的那根一起,在夜空里劃出圓滿的圈,“但也算實現(xiàn)了,對吧?”
眼眶有些熱,她盯著不斷燃燒的彩色煙花,輕輕“嗯”了一聲。
她曾經(jīng)許愿,以后的每一個生日,都有為她而放的煙花。
瞿清踮起腳,煙花燃盡的那一刻,在方舟的臉側(cè)印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謝謝?!?/p>
方舟牽著她,在九百九十九級的臺階上,兩個人并肩不語,手卻攥得很緊。
天色有些蒙蒙亮,呼出的白氣消散在空氣里。
今天又是個陰天,沒有陽光。
廟門前,凌晨就排起的搶頭香隊伍,隨著木門推開,漸漸散去。
方舟替她點燃線香,陪她在神佛前虔誠叩首。
“我每一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來?!?/p>
走出寺廟,瞿清在清晨的薄霧中緩緩道:“我媽媽送我和瞿溪離開之后,很快就消失了。瞿謙和讓我和瞿溪認(rèn)苗嵐做母親,給了她一筆錢,要求是永遠(yuǎn)不能再出現(xiàn)在我和瞿溪面前?!?/p>
“后來我回國之后才知道,她拿著那筆錢,去y省投資了幾個民宿,過得還不錯。我的親生父親,賭債纏身,死在了賭場?!?/p>
“她本該過的不錯。”
“只是在我還在讀書的時候,她得了很嚴(yán)重的肺炎,死在了外地,骨灰揚(yáng)進(jìn)了大海?!?/p>
方舟摟著她一步步下山,唇線緊緊抿著,聽她繼續(xù)說。
“我不知道她的忌日是什么時候,但就當(dāng)這一天是吧。沒有她的犧牲,就沒有‘瞿清’?!?/p>
“臨楓苑的房子是她留給我的,”瞿清笑笑,“算是她給我最后的家?!?/p>
“方舟,”瞿清拉著他的手,在平坦的石子路上和他面對面,認(rèn)真看著他的眼睛:“知道所有事的人,只有你和瞿溪。”
“我再問你一遍,我送你和瞿溪出去,你去選一個喜歡的大學(xué),或者喜歡的國家,喜歡的工作,好嗎?”
“不好,”方舟一把抱住她,“你在哪,我在哪,這不是玩笑話?!?/p>
“我陪你一起,不管發(fā)生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