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2月20日,下午3點10分。
滿身傷痕的江橙,眼里已經(jīng)徹底沒了光。
她像一坨沒有生命的肉,被綁在木樁上,任人宰割。
“招嗎?”
那個聲音又響起了。
江橙不說話,干癟帶著血漬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一點聲音也沒發(fā)出。
“為了不連累陸南征,你受這么多苦,值得嗎?”
“他逃了出去,往后升官發(fā)財,吃香喝辣?!?/p>
“你呢?”
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是審訊的常用伎倆。
陸南征攥著被單的手緊了緊,連呼吸都凝滯了。
畫面里,江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面,嘴角卻輕松的揚了揚。
“我一暴露,陸南征哪里還有活路?”
“倒不如我做個壞人,斷了他的念想,為他博得一線生機……”
話落,她閉了閉眼,淚水混合著鮮血從眼睛里滑落。
躺在床上的陸南征淚流成河,他抬手狠狠地扇著自己的臉。
“陸南征!你這個混蛋!”
“你為什么這么笨!”
“你為什么不帶江橙走!”
“該受折磨的人是你!是你!”
陸南征再次哭的背過氣去了。
9
睡夢中,陸南征回到了他們潛伏之前。
軍區(qū)大院的訓練場上,他正頂著烈日揮汗如雨。
操場外圍的大樹下,江橙梳著兩個黑亮亮的麻花辮,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拿著西瓜等著他。
每到這時候,他的戰(zhàn)友們都打趣他。
“南征,你趕緊過去吧,別讓小媳婦等久了?!?/p>
“就是,太陽這么大,曬黑了可怎么辦?”
“你該心疼了。”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陸南征心里美滋滋的。
他總能從戰(zhàn)友的言語中捕捉到他們羨慕自己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