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的捧花被往來的腳步踩得零落,像我此刻破碎的心。
我站在原地,婚紗裙擺拖在地上,像一朵被狂風摧殘的花。
曾經(jīng)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婚禮場景,竟能狼狽到這種地步。
新郎為了另一個女孩,把新娘獨自留在滿是祝福的禮堂中央。
整整四個小時,76通電話,謝知晏一個沒接。
我看著手機屏幕一次次暗下去又亮起,最終徹底黑屏。
陽光透過酒店的落地窗照進來,在地上投下刺眼的光斑,落在我空蕩蕩的無名指上,冷得刺骨。
賓客們漸漸散去,留下滿場狼藉的氣球和吃了一半的宴席。
我忽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耳邊最后響起的,是媽媽驚慌的哭喊。
再次睜眼時,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
護士正在量血壓,見我醒了輕聲說:
“你現(xiàn)在身體特殊,可不能再受刺激,得好好休養(yǎng)?!?/p>
我望著天花板,眼淚無聲地滑進鬢角。
從十九歲在大學圖書館接過謝知晏遞來的筆記本,
到他去外地進修時每周寄來的手寫信,
再到他成為主治醫(yī)生那天,握著我的手說“以后我救死扶傷,也一定守護你”。
這六年的時光,像電影快放般在腦海閃過。
我看著爸媽和謝家父母臉上難以掩飾的欣喜,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我該怎么跟他們說,這段長達六年的感情,該走到盡頭了。
2
陸晴嵐“病?!钡南⒌谌蝹鱽頃r,我正在廚房熬藥。
砂鍋咕嘟冒著熱氣,藥香混著陳皮的苦,像極了我和謝知晏這段日子的味道。
他沖進來時帶起一陣風,白大褂的下擺掃過灶臺,帶翻了我剛盛好的藥碗。
褐色的藥汁濺在米白色地磚上,像朵丑陋的漬。
“傾釉,晴嵐又不行了,這次心率降到四十,醫(yī)生說……”
他語無倫次地抓著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頭,“我去趟醫(yī)院,就看一眼,她看見我或許能穩(wěn)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