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敘白剛邁出的步子頓住,急切道:“孟姐姐!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宋承霽也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帶著不容置疑的關(guān)切:“我雖不知你為何流落至此,但既已尋到,理應(yīng)將你一同平安帶回京城?!?/p>
“我還事情未曾了結(jié),需掃尾?!泵限芍拚Z氣堅(jiān)決,但有太子這條大腿不用是傻子,“還勞煩后天亥時(shí)殿下派人到小河村村口接應(yīng)我一下?!?/p>
那對母女不會叫她這么輕易逃出地獄的,能借太子之力回京便容易多了。
這地方如同魔窟,誰進(jìn)來都可能被扒層皮。宋承霽雖然沒明說,但他必會追查。就是不知道,能查到哪一步?會不會……查到孟家頭上?
她拭目以待。
但她的血仇,她必須親手了結(jié)!只有親手將那些人拖入地獄,午夜夢回時(shí),才不會被前世的噩夢驚醒。
宋承霽和宋敘白眼中皆是不贊同。但孟奚洲眼神堅(jiān)定,沒有絲毫轉(zhuǎn)圜的余地。
宋承霽沉默地注視了她片刻,最終只吐出一個(gè)字:“好?!北銕е徊饺仡^的宋敘白和一眾侍衛(wèi),護(hù)送著長公主離開了。
他留下了幾名精銳侍衛(wèi)暗中保護(hù)。只是后來接到小河村全村覆滅的消息時(shí),他一度懷疑自己將孟奚洲的“掃完”聽成了“掃尾”。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馬車上,宋敘白看著昏迷的母親,小聲嘟囔:“孟姐姐真的和娘親好像啊,就是嘴巴比娘親毒一點(diǎn)……”
宋承霽聞言,腦海中閃過少女手持利劍、眼神冰冷的模樣,又想起她當(dāng)年在宴會上,面對刁難時(shí)那句“言語只是我的工具。好人給蜜棗,爛人挨大刀”的犀利反擊,唇角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yáng)。
嘴毒、心狠、殺人準(zhǔn)。她真是一點(diǎn)……都沒變。
另一邊,孟奚洲與宋承霽一行人分別,駕著張成的馬車,卻并未立刻回小河村。
因?yàn)榻裉?,也是張成與孟家約定的遞信日!
趕到那個(gè)位于荒林深處的秘密接頭點(diǎn),孟奚洲將內(nèi)容精彩紛呈的布條放進(jìn)了約定的樹洞深處。
里面的內(nèi)容,足夠讓京城那對母女……寢食難安,如坐針氈!
這么好的機(jī)會,怎能不隔空……好好問候一下她們呢?
孟奚洲嘴角噙著笑,翻身上馬,揚(yáng)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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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河村張家時(shí),已是下午。
張家婆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守在門口張望,見只有孟奚洲一人回來,立刻尖聲質(zhì)問:“成兒呢?!我家成兒怎么沒回來?!”
孟奚洲利落地翻身下馬:“大哥???伺候貴人去了?!?/p>
張家婆子沒聽出話里的深意,只當(dāng)兒子又有大買賣要忙,一拍大腿:“哎呀!他說好要去給志兒買藥的呀!怎的忘了?!”
孟奚洲眼神一閃,像是剛想起來:“藥?哦,買了的?!彼D(zhuǎn)身鉆進(jìn)馬車車廂,掏出一個(gè)藥包拋給張家婆子。
里面裝的是會讓傷口加速潰爛化膿的好東西。
張家婆子大字不識一個(gè),摸著藥包,臉上擠出個(gè)熨帖的笑容:“我就知道!成兒最是疼他弟弟的!”她寶貝似的捧著,趕緊沖回房間給昏迷的張志上藥去了。
孟奚洲背著手,慢悠悠地進(jìn)屋換了身干凈衣裳,然后搬了把破凳子坐在院子里,悠閑地等著。
割了那玩意兒,當(dāng)然也有活下來的。宮里的太監(jiān)不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