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緩緩取下無名指上的那枚,順手扔進路過的垃圾桶。
不是獨一無二的,我要來也沒意義。
2
化妝間門關得緊緊的,外面?zhèn)鱽硪魂囮嚳洫劼暎荚谡f溫縛月真美。
連裴玄弈專程從巴黎請來的化妝師,現(xiàn)在也只圍著她轉。
我只好躲進女廁,借著那面破舊的鏡子,一點點擦掉臉上的妝。
這妝是我特意為了取悅裴玄弈畫的,幾乎和溫縛月一模一樣。
胳膊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
我急著去醫(yī)院,門口的管家卻迎了上來:“小姐,先生讓我送您去醫(yī)院處理傷口。”
原來他還記得,我有血止不住的毛病。
我下意識想推辭,不想再欠他什么。
云城的六月,說變就變,轉眼間大雨傾盆。
管家又彎下腰,請我上車:“小姐,淋雨不要緊,可傷口要是感染了就麻煩了。”
剛坐進車里,裴玄弈突然沖過來,冷冷地命令我:“下去,別擋著?!?/p>
他懷里抱著的,正是溫縛月,她額頭劃了道小口子。
看到我那一瞬,她立刻掙扎著要下來,低著頭,聲音發(fā)顫:“我這樣的人,怎么能坐小姐的位置……”
“前面有個小診所,我自己走過去就行?!?/p>
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身子微微發(fā)抖。
我沒動她,什么也沒說。
裴玄弈卻輕聲安慰她:“縛月,別怕。”
“有我在,沒人敢給你臉色看。”
轉頭看向我時,語氣卻變了:“要不是你非要在婚禮上擺那些水晶,縛月怎么會受傷?”
他的目光掃過我的手臂,帶著不屑:“你怎么這么不經(jīng)事?”
這句話像根針,猛地扎進我心里。
幾年前,我為了救他,差點丟了命。全身是血,凝血功能差,怎么都止不住。
他哭著抱緊我,聲音發(fā)抖:“你怎么這么不經(jīng)事?”
那時候,他恨不得殺了溫縛月,怪她連看護都做不好。
一樣的句子,今天卻成了對我的譏諷——說我身體差,礙了他好事。
我咬緊嘴唇,眼眶發(fā)酸,勉強穩(wěn)住心神。
低頭從車里走出來,站在大雨里,輕聲問:“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
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管家爺爺紅了眼:“小姐從小身子弱,一起送去醫(yī)院也不多這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