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笑著說:“這就得咱們另辟蹊徑了,就比如說你這件外套,咱們在供銷社買,要二十六塊錢,可如果咱們賣十塊錢呢?
這可是差了一倍多啊,你說會不會有人買?
再比如,咱們賣的衣服款式跟材料都是供銷社跟國營百貨商場沒有的,你說會不會有人買咱們的?”
張鳳珍聽完后,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咱們的貨確實不愁賣,可是咱們上哪去找便宜的衣服,又上哪進(jìn)比供銷社和國營百貨商場樣式款式更豐富的貨?”
冷秋月說:“去深圳。”
張鳳珍跟冷建國還是第一次聽到“深圳”這兩個字。
他們聽說過首都北京,也聽說過大城市上海,他們的五叔還去過杭州,但是深圳這個城市,他們卻是第一次聽說。
冷建國跟張鳳珍幾乎是異口同聲:“深圳在哪兒?”
冷秋月想了想,轉(zhuǎn)身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里,有一張國家地圖。
冷秋月將地圖放在茶幾上展開,然后指著地圖上的某一點,說道:“這里,就是深圳,它背靠祖國,對面就是香港跟澳門,這里是咱們國家對外發(fā)展最前沿的地方,而這里最先發(fā)展的產(chǎn)業(yè)其中之一就是紡織服裝產(chǎn)業(yè)。
這里的服裝服裝的速度總體高于全國其他地區(qū),所以咱們可以利用這個差距,去深圳進(jìn)貨,然后在省城賣?!?/p>
說著,冷秋月又起身進(jìn)了她的臥室。
她從臥室里拿出了一支筆跟一個本子。
她將本子放在茶幾上,拿起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張鳳珍問她:“你這是在寫什么?”
張鳳珍只讀過幾天“識字班”,并沒有系統(tǒng)的在學(xué)校里上過學(xué)。
所以識字不多。
冷秋月笑著將本子拿給冷建國跟張鳳珍看,她笑著說:“這叫做事業(yè)規(guī)劃。
我大體計算了一下,按照咱們今天早上還不到七點鐘就賣完了二十五斤油條這個情況來看,咱們一天賣出去四十斤油條沒有問題。
四十斤油條,差不多就需要十五到二十斤的面粉。
今天我去供銷社也順便問了一下,一斤面粉需要一毛五分錢,一斤面粉大概能炸出兩到三斤的油條。
咱們一斤油條賣兩毛錢,那一天賣四十斤油條,就能賺五到六塊錢?!?/p>
冷秋月掰著指頭數(shù),繼續(xù)算賬,“咱們還賣豆?jié){跟豆腐腦,豆?jié){的成本低,一斤豆子能出十斤豆?jié){,至于豆花,成本則高出跟多,畢竟做鹵子的成本太高了,但是咱們今天早上出攤也發(fā)現(xiàn)了,豆花比豆?jié){賣的好很多。
我也大體算了一下,憑借豆?jié){跟豆花,一天大概能賺一塊五毛錢到兩塊錢。
這樣算下來,咱們一天能賺到七塊錢左右,三七二十一,一個月就能賺二百塊錢?!?/p>
如今這個年代,像生出這樣的大城市,普通工人一個月能賺五六十塊錢。
而像冷秋月家鄉(xiāng)的那個小縣城,普通工人一個月只有二三十塊錢。
一個月賺兩百塊錢,那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冷建國跟張鳳珍幾乎是同時到抽一口涼氣:“就早上賣個香油果子,一個月能賺兩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