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又代表了什么呢?阮薇想不通,她蹙著眉頭準(zhǔn)備離開,但就在她即將走出門時,阮薇突然愣住回頭,她的目光仿佛被釘子釘死在了馬桶上。
令阮薇駐足的是,這個馬桶的馬桶圈是放下的。
這有悖阮薇之前搜查得到的感受。
如果假洪慶川真這么愛干凈,那他就不該把馬桶圈放下,畢竟一個人每天要小解很多次,而對于男性來說,馬桶圈放下時小解一定會污染和影響到馬桶圈的衛(wèi)生,假洪慶川這么愛干凈的人不可能不注意這一點,這有點反常。
——“不過這就是小恬的命吧,她反正注定是要死的,就好像她的媽媽她的外婆一樣,小恬早晚都會死的,早死一點晚死一點,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不知為何,阮薇突然想起假洪慶川的這句話,她反復(fù)默念著妻子令人不解的一段。
“劉小恬就好像她的媽媽她的外婆一樣,早晚都會死的,這是什么意思?”
阮薇原本以為這是洪慶川對劉小恬的詛咒,可如今這個洪慶川的身份被證實假冒,那這句話似乎就有點奇怪了。
——“不過這就是小恬的命吧,她反正注定是要死的,就好像她的媽媽她的外婆一樣,小恬早晚都會死的,早死一點晚死一點,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阮薇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假洪慶川說這句話時的樣子,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假洪慶川似乎對劉小恬也是有仇恨的,這不是演戲,而是真正的仇恨。
為什么?假洪慶川到底是誰?他為什么會仇恨劉小恬呢?
阮薇狠狠地咬緊牙關(guān),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繼續(xù)盯著馬桶,因為她感覺一切都到了最后的關(guān)頭,她離真相只有咫尺之遙了!
驀地,阮薇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麻痹感從頭頂一直傳到腳底,最后滲入四肢百骸,阮薇打了個冷顫。
這是真的嗎?阮薇不敢置信地想到。
阮薇突然兩步?jīng)_到洗漱臺,她將洗漱臺的柜子里里外外翻了個徹底都沒有找到剃須刀,阮薇終于確定了真相。
阮薇晃晃悠悠地走出廁所,她臉上的肌肉因為興奮在抽搐,不時阮薇還會無法控制地發(fā)出笑聲。
原來如此!當(dāng)然就該如此!一切的疑問終于迎刃而解了。
假洪慶川為什么會仇恨劉小恬?因為他就是劉小恬??!所以廁所里的馬桶圈才會放下,因為假洪慶川就是劉小恬,她就算假冒洪慶川的身份也改變不了自己真正的性別,所以廁所里的馬桶圈才會放下!所以假洪慶川才會這么愛干凈,他這么愛干凈的人家里才會沒有剃須刀!
還有那句話,劉小恬注定是會死的,就好像她的媽媽她的外婆一樣。
阮薇終于真正地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這也是劉小恬之所以能假扮洪慶川的根本原因之一。
為什么劉小恬要說自己早晚注定會和媽媽以及外婆一樣死去?阮薇只能想到一個原因,因為她們家族的血脈里含有乳腺癌遺傳基因,這大概也是劉小恬媽媽和外婆的死因,所以劉小恬才會如此消極,即使她為了活下來已經(jīng)割除自己所有的乳-房。
劉小恬為什么能假扮洪慶川?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她做了全乳-房切除術(shù)。而阮薇猜測,大約也正是手術(shù)后劉小恬才擁有了冒充洪慶川的想法。
回到之前,李平威曾奇怪過怎么會有人假扮洪慶川呢?阮薇終于也知道了答案。
劉小恬一直痛恨自己,因為她覺得洪月的失蹤是自己的失責(zé),而車禍后她又一直思念洪慶川,最終劉小恬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卻完美解決了所有問題的辦法。
她假扮成了洪慶川,以此擺脫劉小恬的身份,因為她自己也厭棄并痛恨著自己,另外在假扮過程中她對洪慶川的思念也會得到滿足,所有劉小恬就是洪慶川!
阮薇感覺她像是拿到了一幅巨大的拼圖,原本雜亂無章的碎片如今終于要被她拼湊完整,除了最后一塊小小的拼圖,阮薇還在思考。
既然假洪慶川就是劉小恬,那她為什么要戲耍自己呢?阮薇想不出劉小恬的動機(jī)。
所以難道那兩顆化肥并不是惡作劇嗎?那真的是劉小恬給自己的線索?
可阮薇不明白,她都已經(jīng)搜查過整個工廠了,如果小丑真的是春生工廠里的員工,那一個兩米高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呢?并且當(dāng)時接待阮薇的經(jīng)理也說了,工廠里沒有這么高的人啊。
阮薇想不通,就好像她知道自己手里拿著最后一塊拼圖,可偏偏她就是無法將這塊拼圖完美地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