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p>
“你還是不肯答應(yīng)我?!?/p>
“這重要嗎,陳總?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p>
“我什么目的?”陳燚忽然起了脾氣,扳過她的身子,逼視著她,“你小小年紀(jì),怎么修煉出這么一副鐵石心腸?”
我年紀(jì)不小,祝小舟無語地想。
襯衣扣子扣到第三粒,被他抓住手腕。
她無力掙扎,只是麻木地看著他,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巨大的憤怒與悲傷,像一團(tuán)猛烈燃燒的火焰,他盯著她的眼睛,想要看進(jìn)她心里去,想要把她的心墻燒成一抔灰。
祝小舟愧疚地轉(zhuǎn)開臉。
“留下來,好不好?”
“我得回去?!?/p>
“你后悔了,是嗎?”
祝小舟艱難地?fù)u搖頭。
他忽然一笑,雙手捧住她的臉,她臉龐的線條完美契合他掌心的弧度,他的目光像一片從空中悠悠飄落的絲綢,柔軟卻又沉重,令她幾乎忘了呼吸。
頭頂柔和的光線照進(jìn)她眼睛里,面前的一切都像鍍上一圈金邊,祝小舟心神更加恍惚了。
散發(fā)著金光的男人說:“回答我一個問題,不然不放你走。
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祝小舟知道自己固執(zhí)又無趣。
就像兩個小時前,她自愿來到陳燚的地盤,躺到他的床上,卻始終放不開,身體像受驚的蚌殼緊緊閉合,抗拒一切探訪。
也像現(xiàn)在,陳燚向她乞求一點溫存,她卻只想逃離。
賓利穿越半個南江市區(qū),停在老街上一處巷口。
已過十點,老街依舊熱鬧非凡,宵夜的食客熙熙攘攘,店家迎來送往,小電驢此起彼伏地按著喇叭,與豐富的、濃郁的食物香氣共奏一曲交響樂。
陳燚傾身過來解開她的安全帶,舊話重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祝小舟不想講話,搖搖頭。
陳燚說:“那我送你上樓。”
祝小舟還是搖頭,推開車門下去。已經(jīng)走進(jìn)小巷,人從后面追上來,握住她的手。
周遭都是人,祝小舟不想弄出什么太大的動靜,沒有掙扎。
陳燚低頭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閃爍著細(xì)碎的光芒,他欲言又止,許久,卻只說出四個字——
晚安,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