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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潼關(guān)淪陷（第1頁）

晨霧還沒散盡，潼關(guān)方向的風(fēng)就裹著血腥氣飄到了營地。林羽剛把蛇紋令牌的碎片擺到案上，指尖還在摩挲著冰冷的紋路——這令牌背后的勢力還沒查清，潼關(guān)若出事，一切都將功虧一簣?？上乱幻?，帳簾就被撞開，一個渾身是血的守軍連滾帶爬沖進來，甲胄上還插著半支箭，嘶聲喊道：“將軍！守不住了！叛軍架了十幾架攻城槌，把西城門砸破了！李大人……李大人戰(zhàn)死了！”

“哐當”一聲，林羽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濺了一地。他猛地揪住守軍的衣領(lǐng)，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心底翻涌著難以置信的慌亂：怎么會這么快？昨日離開時，他特意檢查過西城門的裂縫，加固的木柵至少能撐三天，李大人經(jīng)驗豐富，怎么會……“怎么會這么快？昨日我走時，城墻雖有裂縫，還能撐幾日！”

“是張將軍！”守軍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帶了一隊死士，從潼關(guān)后山的‘一線天’摸進來的——那地方只有樵夫知道，狹窄得只能過一個人，我們根本沒設(shè)防！死士們在城內(nèi)放火，叛軍趁亂沖進來，李大人為了斷后，被張將軍砍了……”

“一線天……”林羽的腦子“嗡”的一聲，那處險地他曾在地圖上見過，標注著“藤蔓密布，非熟路者難行”，他竟忘了張將軍曾在潼關(guān)駐守三年，對這些犄角旮旯的小路了如指掌！一股強烈的自責(zé)涌上心頭——若他昨日能多提醒一句，若他能留下一隊人守后山，李大人是不是就不會死？潼關(guān)是不是就不會破？

帳外很快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士兵們交頭接耳的聲音越來越近——“潼關(guān)破了？那叛軍是不是要打過來了？”“李大人都死了，我們還能守住嗎？”林羽深吸一口氣，猛地拔出佩劍，劍刃劈在案角，木屑飛濺：“都閉嘴！”他必須壓下心頭的自責(zé)與慌亂，此刻他是主將，一旦他亂了，整個隊伍就徹底散了。

喧鬧聲瞬間消失，士兵們齊刷刷看向帳內(nèi)。林羽跨步走出營帳，晨光下，他的甲胄泛著冷光，聲音穿透營地里的恐慌：“潼關(guān)雖破，但渭水河谷還在我們手里！叛軍要去長安，必須走河谷，我們在河谷兩側(cè)的山頭上設(shè)伏，一樣能攔住他們！”話雖如此，他心底卻清楚，這不過是先穩(wěn)住軍心的權(quán)宜之計——叛軍兵力是他們的三倍，硬拼根本不是對手。

可話音剛落，就有探馬來報：“將軍！叛軍沒走河谷！王虎和張將軍分了兵，一隊往長安方向去，另一隊……另一隊在搜捕潼關(guān)逃出來的百姓，還在燒村子！”

“燒村子？”林羽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心底升起一股怒火——王虎和張將軍好狠的心思！燒村子不僅是要斷他的補給，更是要制造恐慌，讓百姓不敢再信任唐軍，讓他徹底變成孤家寡人！他剛要下令去救百姓，身后的王大人拽住他的衣袖，低聲說：“林將軍，不可！我們現(xiàn)在兵力不足，若分兵去救，長安方向就沒人攔了！”

林羽攥緊佩劍，指節(jié)泛白。一邊是近在咫尺的長安，一邊是正在被屠殺的百姓，他該怎么選？若棄百姓于不顧，就算守住了長安，又有什么意義？他想起李大人臨終前“守土護民”的囑托，心底的猶豫瞬間消散：“百姓不能不救，否則我們守的就不是長安，是一座空城！”

他抬頭看向士兵們，不少人的眼神里已沒了之前的斗志，有的甚至在悄悄收拾行李。他知道，此刻必須給所有人一個信念，也給自個兒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柳三娘，商會在渭水沿岸有多少貨船？”

柳三娘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約莫二十艘，都是能裝人的大船。你想……”

“把百姓接到船上，順渭水往下游轉(zhuǎn)移，”林羽的目光掃過眾人，心底已快速盤算好計劃，“蘇烈，你帶五百人去河谷設(shè)伏，拖延叛軍；王大人，你跟柳三娘護百姓轉(zhuǎn)移——你們守住百姓，就是守住了我們的后路?！?/p>

“那你呢？”蘇烈皺眉問道。

“我?guī)Ｏ碌娜巳ゾ却遄?，”林羽抽出佩劍，劍刃指向潼關(guān)方向，心底燃起一股決絕——他不僅要救百姓，還要為李大人報仇，要讓張將軍知道，就算潼關(guān)破了，他林羽也絕不會任人宰割！“將軍去哪，我們就去哪！救百姓，跟叛軍拼了！”一個年輕士兵的吶喊聲響起，林羽心頭一暖——原來，他不是一個人在堅持。

林羽翻身上馬，剛要出發(fā)，柳三娘突然遞過來一張地圖：“這是商會的隱蔽碼頭，還有‘一線天’的路線，你若遇到張將軍，或許能用得上?！彼舆^地圖，指尖觸到紙張的溫度，心底多了一絲底氣——有這些伙伴在，就算前路再難，他也能走下去。

策馬沖向燃燒的村子時，林羽看著遠處的火光，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快一點，再快一點，多救一個是一個。當他看到李彪獰笑著沖過來，喊著“張將軍要把你碎尸萬段”時，積壓的怒火瞬間爆發(fā)——他想起李大人的死，想起那些被燒的村子，想起惶恐的百姓，一劍刺穿了李彪的胸膛。

叛軍逃竄后，林羽看著哭泣的老婦人，聽著她“求您救救我們”的哀求，心底泛起一陣酸澀。他扶起老婦人，聲音沙啞卻堅定：“放心，只要我還在，就不會讓叛軍傷害你們?！边@不僅是對百姓的承諾，更是對自己的誓言。

夕陽西下時，林羽站在渭水碼頭，看著載著百姓的貨船遠去，又看向長安的方向。蘇烈傳來消息說叛軍被阻，可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張將軍還在，神秘勢力還在，長安的危機還沒解除。晚風(fēng)拂過，帶著渭水的濕氣，林羽握緊佩劍——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但他絕不會退縮，因為他身后，是需要守護的百姓，是尚未平定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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