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fēng)吹過,我腳步不停,裹緊了身上寬大的外套,遮住身上的青紫淤青。
“為我自己選的?!?/p>
說話間,我已經(jīng)停在了兩塊墓碑前。
爸媽的照片貼在上面,有些褪色。
但他們溫柔的目光卻好像是透過時空落在了我的身上,就像他們還在時那樣。
我蹲下,將開得正盛的雛菊擺在他們墓前,又掃去墓碑上的落葉。
“爸,媽,我又來看你們了?!?/p>
“這一次我沒帶小寶來,是因為我有話想單獨跟你們說?!?/p>
“對不起,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來的路上準(zhǔn)備的滿腹說辭,說出口時,只剩下了這么一句。
我還記得媽媽出車禍的那天,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送進(jìn)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
她帶著呼吸機(jī)連話都說不出。
但我握住她的手時,她顫抖著只在我手心一筆一劃寫下了三個字——
活下去。
我抓著她的手泣不成聲,一遍遍哭喊。
“媽,我會撐下去,求你也撐下去好不好?”
“我和小寶不能沒有媽媽,媽,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可最后,心電圖上起伏的線條,還是無情地變成了直線……
墓碑前,我揉了揉視線模糊的眼睛。
再睜眼,卻還是看不清。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的眼睛供血不足了。
心臟沉了沉,我揚起笑臉。
“爸媽,對不起,我沒辦法照顧小寶了?!?/p>
“等我下去親自跟你們道歉,你們最疼我了,一定……會來接我的吧?”
說完,我扶著墓碑站起身。
然后我指著爸媽墓邊的那塊地,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工作人員開口:“就定那里吧。”
想了想,我又道:“我會多給一筆錢,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們料理我的后事?!?/p>
“我沒什么朋友,所以不用弄什么隆重的儀式,直接把我埋在這里就行了?!?/p>
“還有我的弟弟,也麻煩你們給他做做心理疏導(dǎo)?!?/p>
提到小寶,我的眼眶又逐漸猩紅。
“好,您的需求我已經(jīng)記錄下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