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驟然蜷縮,阮輕霧渾身一顫。
順著槍線望去,只見江無恙面無表情,而開槍的姿勢卻一動不動。
“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爛到肚子里?!?/p>
一聲槍響讓整個(gè)禁閉室的嗚咽瞬間噤聲。
“你答應(yīng)過我不殺他的。”
阮輕霧滿眼不可置信。
“他活著不如去死?!?/p>
江無恙將槍放下,伸手便想去牽阮輕霧的手卻被避開。
江無恙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宋遲不過是個(gè)叛徒值得你這么費(fèi)心?若是當(dāng)初是我輸了,今天我還能站在這?”
“可他是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止一次救了你和我!”
“可那又怎樣?他拿我當(dāng)兄弟了嗎?要是拿我當(dāng)兄弟他為什么要背叛我!”
江無恙上前一步死死攥緊阮輕霧的手,“你很在意他?”
“我在意的不是他,是你說過的話。”
她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你說過,念在舊情,留他一命。”
“舊情?背叛者不配談舊情!”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籠罩,“阮輕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的心,你的命,都該系在我身上!一個(gè)叛徒而已,值得你為他跟我置氣?”
阮輕霧踉蹌著后退半步,靠在冰冷的鐵壁上才穩(wěn)住身形。
她看著眼前這個(gè)男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那些他曾抱著自己說“不負(fù)你”的瞬間,那些他擠在小臥室里笨拙地給她涂藥的夜晚,好像都成了一場幻覺。
“那阮眠意呢?”她忽然問,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救你一次,就值得你把我送進(jìn)這里,值得你信她不信我?”
江無恙皺眉,“眠意不一樣,她是無辜的,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
“那我呢?”阮輕霧抬手,指尖劃過手臂上最猙獰的那道疤。
“我替你擋子彈的時(shí)候,斷骨的時(shí)候,拆彈的時(shí)候,就不是為了救你?”
“就因?yàn)槲覠o感,所以那些傷就不算傷,那些痛就不算痛?”
江無恙語塞,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硬起心腸。
“你是我的保鏢,這是你的本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