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臥槽我打火機呢,忠哥,看見我打火機沒?”黑燈瞎火的,鄧思源的膝蓋被石子兒擊中,疼得齜牙咧嘴。
楊忠的手背被擊中,瞬間起包,推了鄧思源一把,“就你他媽事兒多,這里能有什么打火機。”
“什么聲音?”舒晚好奇發(fā)問。
“野豬。”男人的回答云淡風(fēng)輕。
“大晚上確實會有野獸出沒,你要小心。”
孟淮津直直盯著屏幕上那張臉,視線仿佛能穿過時空距離,描摹著她終于有點生氣和血色的眼角眉梢,回答她剛才的話:
“舒小姐怎么教,我就怎么學(xué)?!?/p>
這語氣,熱熱麻麻,澆得人骨頭一酥。
舒晚看一眼手機過半的電量,“你讓我把手機電充滿,還有沒有要說的?”
等周圍偷聽的人都撤回營帳,孟淮津把快被揉碎的煙放在鼻尖嗅了嗅,低聲道:“還唱歌嗎?”
記憶中,那個明媚大方的女孩,歌聲似清晨婉轉(zhuǎn)啼鳴的黃鸝鳥,清脆悅耳,像陽光,像甘露。
可這后來,她每每面對他都是凄清冷漠又成熟,他再沒聽過那樣的歌聲。
“可以唱?!笔嫱磔p聲回應(yīng)。
“回去唱給我聽?!蹦腥祟^微仰,就連哄人,眼底也含著睥睨眾生的野。
她目光注視良久,緩緩點頭:“嗯?!?/p>
“還跳舞嗎?”手機快沒電了,孟淮津起身往營地走去。
五年前,在南城的最后一晚,她踩著他的影子跳舞,她說那是探戈。
探戈,顧名思義,你進我退,我進你退。
南城梧桐道上的那一舞,她節(jié)奏輕快而協(xié)調(diào),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黑白鋼琴上的音符,進退之間,旋身時揚起的裙擺,像揉碎的一捧落日余暉,連帶著周遭沉悶的空氣都鮮活了起來。
尤其是她笑著的時候,那雙眼里裝滿的星輝,能讓滿街的霓虹失了顏色,盡數(shù)成為她的陪襯。
當時的孟淮津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拳了拳,目光直直落在少女的身上。
倔強固執(zhí)是她,極端偏激是她,脆弱破碎是她,梨花帶雨的是她,青春熱烈、藏不住心事的也是她。
渾然不覺間,少女拉起他的手,做了個極其優(yōu)雅的旋轉(zhuǎn)動作,然后謝幕。
那一謝幕,竟然就是這么多年。
后來,孟淮津再沒看見過那樣的舞姿。
醫(yī)生來查房,舒晚把頭埋在被子里,假裝睡著,很久沒聲,等查房醫(yī)生離開,她才探出顆頭回說:“可以跳?!?/p>
找了一圈,只在營帳里找到一個插座,還是在窗戶下,角度有些刁鉆,位置也不好。
孟淮津拿著充電器走過去,給手機充上電,用腳勾過來一個折疊椅,隨意往那里一坐,邊充電邊說:
“回去跳給我看?!?/p>
“嗯?!笔嫱磔p聲回應(yīng)。
“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