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還是來了。
面對那把槍,孟淮津眼睫都沒閃一下,就這么注視著她。
舒晚竄緊手里的武器,竭力克制:“可是于情,我接受不了!換做是誰下的命令,我都不會有這么難過,這么痛苦,這么絕望。偏生,這個人是你!怎么會是你?”
她轉(zhuǎn)而把槍抵在他胸口上,忽然笑起來:“這,才是當初,你拒絕我的真正原因吧?”
孟淮津深深閉眼,說:“是。”
“何必呢?”她的眼淚瘋狂涌出眼角,一串一串,砸落衣襟,啞了聲息,“你那時候要是直接告訴我,我父母是你下令讓他們自裁的,我保證,保證在南城的時候就滾得遠遠的,決不會踏進北城一步?!?/p>
孟淮津仍舊緊擁她,任由那把槍頂?shù)米约盒靥虐l(fā)痛。
“可是,說去說來,我又怎么有資格怪你呢?”舒晚諷刺地笑起來,眼淚橫飛,掙脫他的懷抱,往后退了半步,喃喃自語,“我又有什么資格怪你傷了這段情……”
“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一開始就愛上了你,是我無可救藥,是我不可自拔,我沒立場怪你。”
眼前人,是她少女時期,為之瘋狂迷戀,曾千方百計想得到;
成長階段,她為之魂牽夢縈,曾發(fā)酸發(fā)澀地記掛;
時至此刻,她竟摸不透,對這個叫孟淮津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愛嗎?愛的;痛嗎?痛的。
她閃著淚問:“你真的愛著我嗎?”
他眼眶血紅:“愛?!?/p>
“有多愛?”
“比你想象的多?!?/p>
“可是怎么辦,我們,似乎也只能到這里了。”
他突然無言。
舒晚的那一槍,最終打在了院子里的那顆菩提樹上。
槍聲震天響,菩提樹折斷。
孟淮津垂著的手在顫抖,定定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