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烏以靈正好把葡萄汁和青提果肉還有茉莉花茶倒在同盞杯中,她接過蘇煙枝凝的冰塊,哐哐倒進(jìn)杯子里。
蘇煙枝接過搖好的靈飲,兔子似的三兩下彈射到劍修身邊。
沒有給他拒絕的機(jī)會,她捏起劍修的鼻子,又用眼神示意安慈掰開他的嘴巴,直接把滿杯的液體灌進(jìn)了這人嘴巴。
在灌完后又一把夾住他的嘴巴不給他一絲一毫吐出來的機(jī)會。
“咳!咳!”劍修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咳嗽,渾身劇烈地抽搐,但咳著咳著,原本蒼白宛如尸體的臉色居然離奇地逐漸紅潤起來,甚至汩汩滲血的傷口也奇跡般止住了血。
那塊最為可怖的撕咬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著,好像有神奇的大手將靈力強(qiáng)行灌注到他身體里,讓他渾身經(jīng)脈通暢,傷口痊愈。
烏以靈終于松了口氣,她跌坐在劍修身邊,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fù)的笑容,“太好了,看來是起作用了。
”安慈見這人掙扎著要睜開眼坐起身,于是扶著他的背讓他緩緩倚靠在自己身上。
劍修睜開眼睛,雖然他的面色依舊憔悴支離,但已經(jīng)不像最初那樣瀕死灰白,暖黃的燭光映在他臉上,映出渙散的眼睛和輕顫的長睫,他的語氣虛弱但禮貌,“多謝諸君了……”蘇煙枝把包袱里的備用衣服披在他身上,終于來得及問出心里的疑惑,“看你的打扮,你也是玉音宗的劍修,那你姓甚名誰?到底是怎么回事?誰把你傷成這樣?”劍修吐出一口濁氣,似乎在努力凝聚著散亂的思緒,“林昱南……除魔……被魔物中傷。
”林昱南?烏以靈面露詫異,原書男主?林昱南?她皺眉看向靠在安慈身上虛弱不堪的高嶺之花男主,又看看身邊滿臉疑慮驚詫的小白花女主。
別說一見鐘情了,這兩個人完全八竿子打不著,這小說劇情怎么完全亂套了?但顧不得多想,此時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正籠罩在烏以靈心頭,思及林昱南說的“魔物”和蘇煙枝在集市上聽到的消息,還有門外無休無止的暴雨,她愈發(fā)覺得這個破廟不宜久留,潛在的危險(xiǎn)隨時可能再次襲來。
于是她果斷開口,語氣急促而嚴(yán)肅,“林師兄,你說你被魔物所傷,能講講是怎么傷的嗎?”林昱南緩慢地點(diǎn)點(diǎn)頭,“集市上偶遇暴雨……和同伴們走散,然后眼前一黑,又感知到了魔氣,接著聞到了雨水的味道,最后就這樣了。
”烏以靈:“……”哥們擱這嘮海龜湯呢?亂七八糟什么玩意?安慈是個暴脾氣,聽了他這通不明所以的話,腦袋都快炸開了,炮珠似的蹦出一溜串問題不帶喘氣,“能講具體些嗎?是遇到了什么魔物?他現(xiàn)在還在這附近嗎?你的傷口是魔物咬出來的嗎?還有你的同伴現(xiàn)在在哪?”林昱南表情空白,呆呆地望著屋頂。
烏以靈懷疑他要來一句“是也不是”。
“不知道。
”哦,比是也不是還糟糕。
蘇煙枝小聲和烏以靈咬耳朵,“他腦子是不是也被魔物吃掉了?”烏以靈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按住蘇煙枝,又試著和林昱南攀談,“那你可知你們這趟要除的魔物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東西?我聽說那東西擅長偽裝,甚至還混進(jìn)了妖市里,這是真的嗎?”林昱南眼珠緩慢轉(zhuǎn)動了一下,但依舊呆呆的,“好像是這樣。
”可能真被魔物吃了腦子。
烏以靈徹底放棄從他嘴里挖出真相,她轉(zhuǎn)而問蘇煙枝,“煙枝,你在妖市還聽到劍修們說了什么?”蘇煙枝敲著腦門,費(fèi)力地回想著當(dāng)時打聽到的細(xì)節(jié),“似乎沒有什么了……哦對了,我記起來了!他們還說這個魔物喜水,遇水會變得更加強(qiáng)大,他們計(jì)劃先用水引它出來再用火燒死它!”安慈心中猛地一墜,“當(dāng)真?”外頭風(fēng)雨瀟瀟,蒼玉江江水暴漲,狂風(fēng)裹挾著冷霧從窗縫涌入,絲絲縷縷的寒意蔓延開來,他們甚至能聽見江面水流湍急奔騰的聲音。
既然魔物喜水,這可不是什么好的預(yù)兆。
天色不知何時變得暗沉,濃墨般的漆黑吞噬了白日最后一絲光亮,火折子的微芒好似漂浮的鬼火忽明忽暗,只能聽見外頭風(fēng)吹雨打波浪滔天,隨時會將這間小廟撕扯淹沒。
一籌莫展之際,烏以靈主動再從林昱南身上下手,語氣急促,“你身上有能聯(lián)系宗門的東西嗎?傳音的?傳信的?什么都可以,你快想想!”林昱南遲緩而堅(jiān)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理解她的話似乎已經(jīng)耗盡了全部力氣,他顫巍巍地從袖子里取出半塊染血的銅鏡,遞交給烏以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