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那天,周京淮還是沒有回來。
周家老爺子發(fā)了大脾氣,為了彰顯對葉嫵的重視,老爺子親自過來坐鎮(zhèn),隨行的還有周硯玉、周硯禮夫妻。
一行人到了醫(yī)院,免不了要招待,好在老太太身邊的阿姨八面玲瓏,禮數(shù)方面周周全全的。
周老爺子顧全大局:“是京淮對不住你,回頭要他好好賠罪。”
葉嫵已經(jīng)不在意了。
這個時候她只想陪著外婆,至于外面浪的男人,任他自生自滅就好了。
周老爺子成全,退出了病房,留下葉嫵與老太太獨處。
燈光暖黃,照著老太太滿頭銀絲,根根光潔如新。
老太太靠在床頭,緊握住孫女的手掌。
她不怕死,她活了大半輩子了哪里還懼怕生死?她只是舍不得她的孫女,她只是怕她的阿嫵孤單,怕她的阿嫵被人辜負。
老太太眼里含淚,低聲訴說著昨夜夢境:“我夢見我的爸爸過來接我了,乘著一輛白色鎏金的馬車,很寬敞也很氣派,爸爸還是那么年輕滿頭找不出一根白頭發(fā),可我卻已經(jīng)是白發(fā)蒼蒼了。我看見他很激動,我朝著他迎上去口中叫著爸爸,我想坐上那輛馬車,但是我的爸爸卻看不見我,他乘著白色馬車與我擦肩而過……”
老太太聲音顫抖:“是不是時間太久,爸爸他把我忘掉了?可是,我活在這個世上,我是要陪著我的阿嫵啊。”
葉嫵伏在老太太身旁,泣不成聲:“外婆?!?/p>
老太太滿臉是淚。
她顫著手指摸索,憐愛地撫摸葉嫵滿頭青絲,“不要怕,外婆不會有事兒,外婆還要守護著我的阿嫵哩。”
葉嫵哽咽不已:“是,外婆不會有事的?!?/p>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
進來的是院長和科主任,他們親自過來跟葉嫵賠罪:“周太太,現(xiàn)在出了一點意外,傅玉不能親手為老太太手術(shù)了。不過沒有關(guān)系,傅大拿最得意的學(xué)生也是外科的權(quán)威,我們請他來為老太太動這個手術(shù),成功機會同樣很高的,您不用太擔(dān)心?!?/p>
葉嫵一呆:“你們在說什么?傅醫(yī)生呢?”
院長硬著頭皮說:“去了日內(nèi)瓦,剛剛被人接走的,好像是要去做一個重要的手術(shù)?!?/p>
好半天,葉嫵才找回聲音:“是周京淮派人接走的,是嗎?”
院長沒有否認:“周先生也安排好了一切。”
葉嫵開始撥打周京淮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