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童男,五個童女,被紅綢子綁著,像喜慶的禮物,好奇看著周遭。
他們要去伺候河神爺爺了,今后會踩著浪回來,報恩父母。
小妮兒也在其中,羊角小辮不見了,成了兩個小髻。
穿著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紅衣裳,憨態(tài)可掬,看到蘇瑾,瞇起眼睛笑著,揮揮小手。
遠遠地,又有哭喊聲。
皆是這些孩童的父母。
“你們別拉著我!放開我!”
“陳三水!你王八蛋……!”
“我昨晚去尋你了啊,我答應你了啊,答應你夜間在河邊……”
“你不在啊!殺千刀的!你們把女兒還給我!”
……
陳三水陰沉著臉,朝聲音方向看去,又擠出笑,朝蘇瑾說道:
“公子,來!河神馬上就要出來了,您往前湊點,那樣更能看清河神!”
村長陳二土也將臉笑成個橘子:“就是,就是,來來來!公子您該是大地方人物,肯定沒見過河神祭!”
“好啊,我也想認真看看,這河神到底長成啥樣?!碧K瑾依舊文質彬彬。
與尋常書生毫無區(qū)別。
踏步上前,牽起妮兒小手,接過小丫頭遞來的麥糖,淺淺咬了一口。
不甜,這所謂麥糖,其實又干,又澀。
村長父子二人瞧見蘇瑾如此配合,相視一笑。
沒見過趕著趟送死的,這樣也好,免得他們動手。
……
不一會,便見個黝黑駝背,傲慢走來。
身上月白華袍,并不太合身,穿在他身上,有種怪異感覺。
像個莊稼漢,撿到了件晚禮服,正巧晚上他要拜訪親戚,便將這件他自認為最好的衣服給穿上了。
“神使大人!”
村長父子,一眾潑皮,與村民們,一齊恭敬行禮。
有虔誠的,有畏懼的,也有不甘的。
神使三十余歲模樣,看得出經歷過日曬雨淋,不出意外,這人之前該是個漁民。
蘇瑾當下,便對他更好奇了。
神使抬著下巴,先看看蘇瑾,瞧不出深淺。
又看看影子,眼神有些恍惚,像極了陳三水的目光,有掩藏不住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