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這生角是從北方逃難來的,據(jù)說是親眼見過北匈奴屠城,一城的人被砍的殘肢遍地,內(nèi)臟堆滿,血把城墻都染得通紅。
這生角僥幸逃得一命,從此就留下陰影,看到北匈奴心尖子都發(fā)顫。
別說今日要演出昭丞相的風骨,就算正常唱個配角都難!
“您真有把握?可這《忠魂嘆》的詞……”
“我方才背好了?!?/p>
“這……”老掌柜還在猶豫,一旁當家花旦說話了。
那媚眼就差勾了芡,看看蘇瑾,又瞪向不爭氣的生角:
“掌柜的,您還猶豫個啥?這公子方才唱那段《山河亂》,您又不是沒瞧見!
再說,這個節(jié)骨眼上,您還去哪找替臺的?”
……
鑼鼓聲起,金鏘樂鳴,唱喏聲罷,角色粉墨登場。
觀戲首領二人,一人喝茶,一人飲酒,各懷心思。
這出戲,對他們而言本不算戲,而是兩國之間的博弈;也是戲,一切都在戲里。
稱臣,納貢,朝拜,自降為北匈奴子國,你大齊愿不愿意?
不愿意,這戲中大乾的下場,便是你大齊的下場!
咿咿呀呀間。
丑角上場,演的投國的賊:
“那國是虎我是羊,圣上何不投可汗?”
“非是老臣求茍且,天下蒼生亦想降!”
“非是老臣甘做狗,這世道亂啊……亂!做狗亦比做人強!”
……
卻是正好,演那即將亡國大乾君王之人,便是之前的生角。
他沒詞,就這般端坐,瑟瑟發(fā)抖!
都不用演,就被坐下兇神惡煞北匈奴玩味看著,胯下都止不住想尿出來。
本色出演,將角色刻畫的入木三分。
這出戲甚是壓抑,中原國力頹敗,異族兵臨城下,滿朝文官武將,大半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