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來扶她,更沒有人敢給她上藥。
凌婉的受傷,讓她成了這個家的罪人。
她像一塊破布一樣被丟在傭人房的小床上,背部的傷口在悶熱的環(huán)境下迅速發(fā)炎化膿,半夜她就發(fā)起了高燒。
意識昏沉,渾身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傷口疼得鉆心。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一雙微涼的手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她的衣服,清涼的藥膏涂抹在猙獰的傷口上,緩解了那灼人的劇痛。
那么溫柔,那么熟悉……
就像以前無數(shù)次,她哪怕只是不小心磕碰了一下,他都會緊張地親自給她上藥,一邊涂一邊心疼地吹氣,語氣懊惱又寵溺:“怎么這么不小心?疼不疼?”
委屈和脆弱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防線。
滾燙的淚水從緊閉的眼角洶涌而出,她嗚咽著,像受傷的小獸般發(fā)出破碎的囈語:“我沒有推她……真的沒有……為什么都不信我……我好疼……”
那只為她上藥的手似乎停頓了一下。
然后,她感覺到那只手頓了頓,然后,指尖溫柔地、略帶遲疑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是他嗎?
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略顯惶恐和擔憂的、陌生的臉,是林家一個負責打掃衛(wèi)生的老傭人。
不是謝凜夜。
老傭人被她突然睜眼嚇了一跳,訥訥道:“二小姐,您醒了?您發(fā)燒了,背上傷得重,我……我偷偷找了點藥給您涂上……”
林霧眠眼底剛剛?cè)计鸬哪且稽c點微弱的、可憐的光,瞬間熄滅了,徹底淪為一片死寂的灰燼。
原來,真的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