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孫和泰疑惑地照做了,心里很是不解,不知慕傾羽要做什么。
這深更半夜的,不趕著回去睡覺,走了這么一會兒,來精神了?
慕傾羽很快悄悄地進(jìn)了宮院,一路確實很安靜,那些奴才很驚訝,但都順從地未發(fā)出一點聲音。
樂聲越來越強(qiáng),蕭婉昀此時在殿中彈奏得正是動情。
她耳邊飄蕩著如此哀婉的樂聲,腦海中浮現(xiàn)著她進(jìn)宮以來的種種。
她日日身在這明月宮中,自從被褚妃陷害后,便病痛纏身至今。
此后,她只想安然度日,不與旁人往來,亦不想與人交惡,可上天根本不遂人愿。
今夜天上之月何其圓滿,她將寢宮改名為明月宮,亦是想沾染一點圓滿之意,卻被人諷刺自己孤傲清高。
她即便自詡為天上明月又如何?
那是因為她當(dāng)初進(jìn)宮便是為了心里的明月,可彼時她的明月照不見自己,她既渴望又感傷,所以才想到了這個名字。
如今,她的明月不知身在何處,心里生出人世無常,前路未卜的凄涼,更生出了無盡的傷感。
于是,她不禁伴著樂聲吟道: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p>
慕傾羽在殿外聽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曲子終于奏完了,蕭婉昀的臉龐卻早已沾滿了淚。
她終于不能自持地伏在案上,痛哭失聲。
慕傾羽再也聽不下去了,他進(jìn)到殿內(nèi),齊福兒驚得正要行禮,忙被他制止了。
是以,慕傾羽已悄悄行至了琴案前,蕭婉昀都未曾發(fā)現(xiàn)。
她正哭得不能自已,耳邊突然響起了聲音。
“這個時節(jié),哪兒有這么多的落花?
朕若是明月,又何曾照過溝渠?”
慕傾羽的聲音很溫柔,蕭婉昀驚訝地抬起頭,見慕傾正跪坐在案前凝視著自己。
那一瞬,她有種自己身在夢中的錯覺。
“陛下?!”
片刻后,蕭婉昀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可她再激動失態(tài),亦沒忘了行禮這回事,踉蹌著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