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這座宮院的陳設(shè)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是里面的人都不見了蹤跡,只有他自己,還時常孤身一人游蕩在此地,倒是像極了孤魂野鬼的模樣。
慕傾羽緩緩地推開了明月宮寢殿的門,他覺得迎面撲來的,都是熟悉的氣息。
可這里的一切,分明都被燒毀了,如今眼前看到的物件,都是后來重造的。
可慕傾羽就是覺得,這里從未變過。
他坐到蕭婉昀的妝臺前,妝臺上的首飾倒是未被盡數(shù)燒毀,這些算是蕭婉昀留下的,唯一近身的物件,都是她當年佩戴過的。
他一件一件擺弄著,似乎能感受到上面殘留著蕭婉昀的體溫。
他拿起一支鳳頭釵,那只釵的樣式很簡單大氣,高貴卻無半點繁瑣,很合蕭婉昀的氣質(zhì)。
他不止一次地替她將這支釵插在過發(fā)間,蕭婉昀很喜歡,他亦看著鏡子里的她美得不可方物,一日一日地沉醉而不能自拔。
如今這寢殿只剩他一人,蕭婉昀剛走后那幾年,他尚且有那只叫雪羽的貓相伴。
他時常帶雪羽來這兒,尚未覺得這寢殿有這般空曠。
眼下真的只有他一人,這寢殿空曠安靜地可怕,發(fā)出任何聲音,大概都能產(chǎn)生回響。
慕傾羽不忍再環(huán)顧,孤寂落漠地坐到了那張,他們?nèi)找瓜喟?、共枕一處整整四年的床上?/p>
那晚,這床上的東西自是被毀了個干凈,眼前這些雖與之前別無二致,卻都是慕傾羽命人按原先的樣子重做的。
他這些年時常會獨自躺在這張床上,時常會累得睡了過去,醒來時總是淚流滿面,連枕頭都濕了。
他睡在被褥間會不自覺地抱著被褥嗅聞,仿佛在尋覓什么氣息。
可他尋著尋著,就忍不住地傷心,那上面早就聞不見一絲蕭婉昀的味道和氣息。
那些味道和氣息,都被那一夜的大火盡數(shù)毀了,他怎么也尋不回。
就像這么多年,他再沒了蕭婉昀一絲一毫地訊息,仿佛她在他的生命里,真的就是一個美麗的幻夢一般。
慕傾羽終于忍不住將頭埋進被褥,任淚水肆虐。
反正此刻,他的樣子不會被人瞧見,他再也不用辛苦地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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