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岳這才發(fā)現(xiàn),眼下并無旁人,想必是被慕傾羽特意屏退的。
看來,他此番對自己有要事交代。
“是!”
慕凌岳也不推脫,都說天家無父子,可他除了十歲之前很懼怕他的父親,后來,心里的芥蒂便漸漸消失不見了。
十歲,正是蕭婉昀進宮的那一年。
“白日徐瑁之對你說起朕的病情,正巧被月兒聽見了。
你們當真將月兒嚇得不輕??!”慕傾羽有些嗔怪。
“父皇都知曉了?!”慕凌岳一時驚訝。
“嗯,朕尋你來,正是為此事?!蹦絻A羽坦然回道。
“兒臣但憑父皇吩咐!”慕凌岳鄭重道。
“朕不畏死,可在位整整二十六載,亦無甚建樹,堪堪四十八歲,就這般下去,如何有臉見列祖列宗?”
慕傾羽感慨道,他年輕時是從不會提起這種話的。
那時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朝臣們欺他年輕,動不動就拿列祖列宗搬出來教訓他,他每次都是毫不客氣且巧妙地懟回去。
這世間天大地大,不過就這一世的清明,何來地府,又怎會再見到逝去的祖輩和親人?
可他眼下是真的有這樣的畏懼,許是上了年紀,經(jīng)歷的多了,心境和期待都會變得不一樣。
“父皇過謙了!父皇一直勤政愛民,從未有一日懈怠。
但凡有戰(zhàn)事災害等危機,父皇從未吝惜自身,甘愿身先士卒以平息和化解危難。
大乾能有如今的國富民安,這二十六年來,皆仰賴父皇的英明。
父皇從小便對兒臣以身作則,為君為父,皆是兒臣的榜樣!”
慕凌岳一番稱贊,很是誠懇。
慕傾羽輕笑一聲,雖極力地保持平靜,還是難以抑制地有些激動。
“朕能得岳兒這般肯定,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不枉此生,亦不枉在帝位上坐了這么久?!蹦絻A羽感慨道。
“只是,朕并不覺得自己有多英明。
英明或者圣明,朕平日聽那些朝臣們恭維地,耳朵都快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