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娘娘平素向來謹慎,飲食皆會試毒。
昨日的栗子糕,是奴婢用銀針試過毒后,再給娘娘食用的,并沒有問題??!”
司景煜的心里,頓時如萬蟻啃噬一般煎熬難耐,正想再問些什么,耳邊傳來稟報聲。
“陛下駕到!”
很快,司戰(zhàn)野進了寢殿,司景煜再也忍不住悲痛傷心,即刻跪在父親面前。
“父皇!母妃突然身遭不測,望父皇替孩兒做主,還母妃公道!”
司景煜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瞬間浸濕了整個臉龐。
司戰(zhàn)野睡夢中被驚動,聽聞這般噩耗,亦是震驚無比,一刻也未耽誤便趕了過來。
此刻看到司景煜悲傷的模樣,心里動容,經(jīng)過他身邊時,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力道帶著少有的溫柔。
“朕去看看她!”
司戰(zhàn)野靠近床邊,仔細地端詳著桑書婉的遺容。
老實說,這個女人嬌美得如同風雨中的薔薇。
只可惜身如微塵,在這宮中看似尊貴,屬實煎熬蹉跎了半生。
眼下又這般凄慘地離世,終于不必再忍受風雨的摧殘,結束這屈辱又煎熬的一生了。
司戰(zhàn)野當年莫名其妙且極不情愿地,與她做了那一夜夫妻之后,委實對她發(fā)泄了好幾年的怨氣。
后來漸漸地沒了興致,尤其是司景煜去了代融國之后,他甚至覺得她有些可憐。
這十數(shù)年來,他未再如最初一般苛責虐待她。
可即便如此,并不意味著在這深宮中,桑書婉會有好日子過。
妃嬪間的明爭暗斗,一點也不比他戎馬一生見過的戰(zhàn)爭遜色。
他在戰(zhàn)場上殘暴,卻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即便血流成河,與這后宮比,屬實算得上光明磊落。
可這后宮里,很多人都悄無聲息地死了,不明不白,殘忍得連血都不必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桑書婉這樣的身份,在宮中注定終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又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兒子。
這般難熬的時日,終于拖垮了她的身子。
如今,終于一切都結束了,她可以好好安歇了。
司戰(zhàn)野看著桑書婉冰冷慘白,已然沒有半點血色的臉,心里禁不住有些感慨。
他轉(zhuǎn)身對著跪在地上的太醫(yī):
“太醫(yī),婉妃何故離世?!”
“啟稟陛下,微臣趕到時,娘娘已然脈息全無,駕鶴薨逝了!
觀娘娘的癥狀,此前突然大量吐血,且血色發(fā)黑,應是中毒之癥??!”太醫(yī)小心翼翼地回道。
“中毒?!”
司戰(zhàn)野震驚地問,語氣里透著不明所以,且有些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