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的是兩棟樓之間連通的走廊,這里人很少,一般同學(xué)們都不會往這里跑。
風刮進來把他頭發(fā)都吹得有點亂糟糟,他搖了搖頭,領(lǐng)口大敞。
黎書在教室里里外外找了好幾趟,才終于找到這個本來很顯眼但是現(xiàn)在把自己藏起來的人,她背著手噠噠噠地從樓上朝樓下跑,腳步聲響在寂靜的樓道里竟然莫名的有點重合心跳。
跳下最后一個臺階,她微微喘氣,“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呀?”
蔣弛懨懨地看著她,沒什么情緒地接話,“吹風?!?/p>
“你不怕感冒嗎?”黎書睜大了眼,看他的眼神比他莫名其妙拍書時還要詫異。
蔣弛無所謂點點頭,攬著她的肩膀要往回走,“是,現(xiàn)在準備回去了?!?/p>
他的手臂像鐵架一樣,黎書彎著腰鉆出去,又扯住他的袖子,“等一下等一下!我好不容易找到你,還有事跟你說?!?/p>
蔣弛面對她站著,安靜地等著下文。
黎書左右張望了下,朝他招招手,“你下來一點。”
蔣弛順從地彎腰。
“再下來一點?!?/p>
又低了些,頭頂和她持平,抬眼和她對視。
“把腦袋低下去,把眼睛閉上?!?/p>
黎書偷偷地笑,把手放在他頭上。
蔣弛不動,她拖長聲音撒嬌,“快點嘛——”
倔強的頭低下去了。
嘴角翹起一個大大的弧度,黎書慢慢把一直藏著的另一只手伸出來。
五指纖細,手上拿了一條藍灰色的圍巾。
羊絨質(zhì)地,色塊交錯分布,細密的絨毛看上去就很溫暖,最下方印著一個品牌logo。
很有質(zhì)感,很襯人,也很貴的一條圍巾。
黎書小心翼翼展開給他搭在脖子上,繞著纏了一圈,把被風吹得冰涼的肌膚全部擋住后,捧住他的臉頰。
一個吻輕輕地印在額頭上,蔣弛閉著眼,聽見她說:“圣誕快樂,小氣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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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令遠還在教室里惆悵,蔣弛又閑得慌地跑來找他,還是那身藍色套裝襯得肩寬腿長,脖子上卻多了一條顯眼的同色系圍巾。
他現(xiàn)在懶洋洋地靠在墻上,發(fā)自內(nèi)心地微笑:“糾正一下,她不是沒送我禮物。”
“原來她是——”
“只給我準備了特、別、的、禮、物、啊。”
高令遠“砰”的一聲,把后門砸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