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目標明確地想要越過傅礫,直接去抓沉從玉的手腕。
“跟我回去!”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被另一只手臂格開了。
是傅礫。
動作干脆,甚至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不知畏懼的強硬。
“她說了,不關我的事,但關她的事。”傅礫的聲音依舊低沉,卻比平時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堅定。
他擋在沉從玉身前,像一道沉默而固執(zhí)的屏障?!坝性?,可以好好說?!?/p>
“好好說?”沉從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跟我說‘好好說’?躲在這種地方欺負我妹妹的身份?”
“哥!傅礫沒有欺負我!”沉從玉急得眼淚又涌了出來,試圖解釋,卻被眼前兩個男生之間一觸即發(fā)的對峙氣氛壓得喘不過氣。
“阿珩”宣春歸溫和卻清晰的聲音插了進來,暫時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僵局。
宣春歸上前一步,輕輕按住了沉從容緊繃的手臂。
她的手心溫暖,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她的目光快速而仔細地掃過沉從玉通紅的眼圈和并未凌亂的衣衫,又掠過傅礫那保護姿態(tài)明顯卻并無狎昵的身影,最后看向盛怒中的沉從容。
“冷靜點,”她聲音放得很輕,卻足以讓每個人聽見,“看起來從玉沒事,這就是最好的。有什么話,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好嗎?這地方……總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的話稍稍抑制了那翻滾的怒氣。
沉從容xiong口劇烈起伏了幾下,狠狠瞪了傅礫一眼,最終目光落在妹妹害怕又倔強的臉上。
那強硬的氣勢終于微微松動,轉化為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怒其不爭。
放映機的光柱里,灰塵再次開始緩慢漂浮。
無聲的黑白電影里,劇中人的悲歡依舊在上演,與現(xiàn)實中這幕青春的意外、兄長的焦怒、無聲的保護和小心翼翼的調解交織在一起。
狹小的放映室里,空氣滯重得令人窒息。
沉從容最終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宣春歸的手,摩挲著她的手背,試圖讓冷靜下來。
宣春歸輕輕的回握,向身側走了一步,她抬眼看向沉從容,“阿珩,先回去好不好”
沉從容低頭看了一眼宣春歸,眼里的寒霜化水,“好?!?/p>
他抬眼盯著沉從玉,一字一句道:
“沉從玉,立刻,給我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