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道中落,無所依靠,又是罪臣之女。所有人都不敢親近我,只有你重情重義愿意收留我?!?/p>
“我心中感激,卻又不安。你已長大,有了妻子,我這個夫子便處境尷尬了起來?!?/p>
“我是生怕你要趕我走,我真的沒地方去了——”
說著,宋薇瀾嚎啕大哭。
半是做戲,半是真的觸景傷情。
謝聞璟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后開口。
“裝病是迫不得已,串通崔令容誣陷桑桑,把她關進大牢也是迫不得已?”
“買通下人,在她生產時對她下毒手,扔掉我孩兒,放火燒屋,也是迫不得已?”
“宋夫子,你一句迫不得已便害得我永失所愛。若你要是故意起來,豈不是我整個侯府都不夠你禍害?”
宋薇瀾陡然僵住,朦朧淚眼看向謝聞璟,被他空洞無波的瞳孔驚出一身冷汗。
她磕磕巴巴地說:“不……我沒有……你都是聽誰說的?這是誣陷!”
“阿璟,你不信我了嗎?我怎會是那般歹毒的人!”
宋聞璟嘆了口氣。
“宋夫子,我以為到最后還可以看到你體面的一面,沒想到你和街上那些流民小偷一般,巧言令色,死不悔改?!?/p>
“你買通的那些下人,我全都找回來了。”
“所有人都指認,是你指使的?!?/p>
“宋薇瀾,你還要如何狡辯?”
19
宋薇瀾步步倒退,驀地癱倒在地。
她知道,她徹底敗露了。
面前的男人不會放過她。
為了他死去的愛人,他什么都做得出來。
可憑什么?
她不甘心,她真的很不甘心……
宋薇瀾十根纖纖手指用力抓著地,指甲深深陷進土中。
忽的,她笑了出來,凄楚怨毒。
“是我,都是我做的?!?/p>
“我一直都在騙你。我討厭你的夫人,那個卑賤粗俗的賤人,憑什么擁有我一手教導出來的你!”
“你是我最好的學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那樣完美,這世上只有我能與你相配!”
“我教你做人的道理,教你書畫的品味,我塑造了你的審美,健全了你的人格?!?/p>
“可你居然看上了那個卑賤女子!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