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剛干完活,一個啤酒瓶突然砸到我的腳下。
喝得醉醺醺的老板大喊著讓我走人,工資一分沒有!
我顧不得被玻璃碎片刮傷的右眼,跪下去求他給我錢,可他只是喊了幾個人把我轟了出去。
被趕出去時,我看見了好久不見的爸爸,老板喊他凌總。
可他好像不認識我,嫌棄地擺擺了手。
我上網(wǎng)一查才知道爸爸是這家餐廳的老板,立馬跑回家讓媽媽給爸爸打電話,問能不能要回來錢。
可是媽媽一聽“爸爸”這兩個字便臉色大變。
“凌月,你怎么能去你爸爸名下的餐廳打工呢?你是不是成心想讓他看不起我!”
“那筆錢你也別想要了,我得證明自己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在媽媽的“勸說”之下,我放棄要錢,可是下個學期的學費也泡湯了。
我瞞著媽媽找老師辦了貧困補助,這才得以上學。
可是這件事,我也是瞞著媽媽的,因為他不想被爸爸“看不起”。
被玻璃劃到的眼,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長在了肉里,視力嚴重受損,需要摘除眼球,否則會反反復復復發(fā)。
媽媽說不能讓爸爸看不起我們,不能摘除眼球,把玻璃片拔掉就行。
我清晰地記著,媽媽給我拔掉玻璃片的那一天,血染了兩塊瓷磚。
最終,眼球徹底失明,變成了擺設(shè)。
每個月總會有那么幾天發(fā)炎,疼痛難忍。
可我相信,一只眼也能看世界。
手機的提示鈴聲把我拉回現(xiàn)實。
我敲打屏幕,回復淼淼消息:“好,那咱們明天去?!?/p>
外加一個可愛的表情包,“我爸有錢,當然有別的人照顧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