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縣衙。
知縣葛春林身體抖得篩糠一般。
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瓛就站在他面前,壓得人喘不過氣。
蔣瓛根本沒看葛春林那張惶恐的臉。
他指尖夾著那頁薄薄的紙,輕輕一甩,落在葛春林眼前。
粗糙的麻紙,炭筆勾勒出的濃眉大眼男子圖像。
正是那份懸賞“花斑鼠”的通緝告示。
“葛知縣,這份懸賞告示你發(fā)出去的吧?”蔣瓛開口。
砸在葛春林耳中,如同驚雷。
葛春林喉頭滾動(dòng)。
“回……回指揮使大人,”他聲線都扭曲了,“是!因那飛賊花斑鼠在本地流竄作案,劫掠富戶……情……情形實(shí)在猖獗!卑職迫于無奈,才……才出此下策懸賞捉拿!”
“畫影圖形誰提供的?”蔣瓛追問。
葛春林抬頭,眼神茫然困惑。
他不懂這位錦衣衛(wèi)巨頭為何揪住一張賊人畫像。
但他不敢遲疑。
“是……是城中大戶李二保家里的奴仆!”葛春林語速極快,“是他家遭竊,那奴仆親眼見過賊人形貌,遂……遂描摹出來!”
“李二保?”蔣瓛低語一聲。
這個(gè)名字落入他腦中,瞬間與內(nèi)廷深記的名冊上一個(gè)條目對上。
韓國公李善長的外侄!
李善長這個(gè)名字出現(xiàn)。
伴隨那份通緝令,以及通緝令上赫然便是洪武帝御容的畫影!
洪武十五年,早已辭官十一載的李善長,他這外侄家的仆從,是如何精準(zhǔn)“指認(rèn)”出天子的容貌?
巧合?
那這巧合足以抄家滅族!
蔣瓛眼底寒光如電,再無絲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