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也傻了。
那張總是一副悶葫蘆表情的臉上,罕見地出現(xiàn)了裂痕。
“怎么……是你小子?!”
陳寒年目光掃過院內(nèi)目瞪口呆的“手下”。
全是老熟人了!
江寧縣就那么大。
縣衙的差役和錦衣衛(wèi)的緹騎,搶功、拆臺、吃回扣、打群架是家常便飯。
明爭暗斗不少,他和院子里站著的這群家伙,哪個沒拳腳切磋過?哪個背后沒給對方使過絆子?
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穿著飛魚服站在他們對面!還是以他們頂頭上司的身份!
一股難以言喻的滑稽感和暢快感涌上心頭。
陳寒年咧開嘴,笑得毫不客氣,露出一口白牙,聲音洪亮地壓下了滿院的吸氣聲,“哈哈哈!龜孫們!沒想到吧?老子現(xiàn)在!是你們頭兒了!”
這句“龜孫們”一出。凝固的空氣瞬間被炸開!
縣衙差役和錦衣衛(wèi)緹騎那點“相愛相殺”的老底被掀個精光。
緊繃的上下級氛圍蕩然無存,換成了赤裸裸的、熟到不能再熟的江湖味兒。
王奔第一個繃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哎喲我滴個親娘咧!我說上面怎么神神秘秘的,敢情是你個屁蹲子??!”
臉上之前的憤懣不滿早就飛到了九霄云外。
李響也回過神來,那點不甘化作一聲哭笑不得的嘆息。
“嘿……”他搖著頭,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往上翹,“臭小子!我就尋思什么神仙降臨,原來是你這尊瘟神來了!”
兩人一左一右沖了上去,熱絡(luò)地一巴掌拍在陳寒年肩膀上,差點給他拍個趔趄。
“好小子!有你的!藏著掖著玩這出!”王奔興奮地嚷嚷。
李響相對沉穩(wěn)點,眼里也全是笑意。
“趕緊進(jìn)來吧!自家兄弟,還裝什么大尾巴狼!”
兩人熟絡(luò)地架著陳寒年的胳膊,就往里推。
熱情勁兒跟剛才的肅立恭迎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