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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老康在給自己刨墳?。ǖ?頁）

這一次，他握著那冰冷的刀柄末端，把它當(dāng)作鎬頭，狠狠向凍得梆硬的黃土地砸去！

鏗！

鏗！

鏗！

一下又一下，重復(fù)著單調(diào)而沉重的動作。

陳寒年就那么站著，宛如雕塑，無聲地看著。

王奔和李響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與悲憫。

終于，那淺坑足夠容下一具身體了。

比旁邊妻女和兒子的坑還要淺得多。

老康的動作停下了。

他丟開那沾滿泥土和血污的刀柄。

接著，他不再理會自己挖好的坑。

他蹣跚地走到旁邊四個略大一點(diǎn)的墳包旁。

那里，是他的女兒和撞死在李家門前的妻子，以及尸體都不知在何處的兩個兒子。

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四個小小的土丘。

他的身體劇烈地晃了晃，撲通一聲，雙膝重重地跪倒在那緊挨著的四座墳前！

他伸出那雙早已傷痕累累、凍得烏紫的手，不是去撫摸冰冷的墳土，而是徒勞地、一遍又一遍地在那并不平整、布滿了小石子和枯草根的墳丘表面虛拂。

那動作，小心翼翼，輕柔得近乎卑微。

像是在拂去妻女和兒子臉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又像是在梳理女兒那早已不復(fù)存在的柔順發(fā)絲。

每一次輕柔的拂動，仿佛這樣，就能觸碰到他早已失去的世界。

旁邊的錦衣衛(wèi)漢子們看著這無聲的畫面，只覺得胸口堵得難受。

有人咬緊了牙關(guān)，把視線移開，不忍再看。

拂了許久許久，仿佛要將今生所有無法訴說的柔情都耗盡在那冰冷的土丘上。

老康的身體晃了晃。

他艱難地扶著膝蓋，試圖站起來。

第一次失敗了。

他用盡全身力氣，手臂撐住地面，猛地一掙！

終于，他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