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掛著一個黃澄澄的葫蘆。
他走過去,取下葫蘆,隨手拔掉塞子。
一股濃烈的燒刀子酒味立刻躥了出來。
陳寒年眉頭一挑,看向王奔:“當值期間飲酒?誰的葫蘆?”
王奔臉上頓時掛不住,嘿嘿干笑著湊過來:“頭兒……嘿嘿,怪我,怪我嘴饞?!?/p>
陳寒年臉色一沉,捏著酒葫蘆:“咱們錦衣衛(wèi)當?shù)氖鞘裁床??要的是眼明心細!身上帶著酒氣,腦子都渾了,還怎么當差?規(guī)矩都忘了?”
“沒收了!下不為例!”
“是是是,謝頭兒寬宏!絕對沒下回了!”王奔臊眉耷眼地應承。
陳寒年順手把葫蘆塞子蓋緊,掛在自己的腰間。
同時,目光掠過桌面,看到一塊黑乎乎、沾滿油膩的抹布。
他像是不經(jīng)意般,將那抹布也抄在了手里。
這時,腳步聲響起。
李響帶著一個身材中等、穿著飛魚服罩甲的漢子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周樹生。
二十八九歲的年紀,一張臉平平無奇,扔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眼神帶著點常年混跡底層的麻木和謹慎。
“陳……陳百戶。”周樹生走到近前,對著陳寒年抱拳躬身。
陳寒年問,“你來衛(wèi)所多久了?”
周樹生拱手抱拳,微微拱著腰,臉上有諂媚的神色:“回百戶大人,小人在所里待了有三年了,承蒙諸位大人不棄,讓咱也成了從七品的小旗!”
陳寒年笑了笑,“不錯,不錯,我這家里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需要點兄弟,聽說你機靈,跟我回去一趟,幫幫忙!”
“誒!”周樹生不疑有他。
這種年代,當官的都喜歡使喚免費的勞動力。
王奔和李響也是不當回事。
“頭,要不多派幾個兄弟去唄!”
陳寒年回頭呵斥:“所里不干事了?查你們的案子去?!?/p>
嘿嘿??!
王奔和李響被罵了還是咧嘴笑著。
“咱們走吧,干得好的,本大人有賞!”陳寒年對周樹生說道。
周樹生點頭哈腰的,一副諂媚的樣子:“好嘞,好嘞,多謝大人賞識!”
從百戶所出來,繞了幾繞,來到河堤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