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宮里有眼線……”邱元生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隨即又立刻補充道,“具體是誰我不知道,層級太高,我只知道他們傳出來的消息……確定了五月初一……就是皇長孫朱雄英的忌日!
“也確定了……那人會去祭奠!”
院內陳寒年面色不動。
屋內,朱元璋的眼眸深處卻猛地躥起一股狂暴的怒火。
又是宮里!
宮里竟一直有蛆蟲向外傳遞著最核心的皇家秘事!
邱元生看不到朱元璋的怒火,只顧著招供求生:“知道了那人的準確行蹤,我們就開始布局。
“在五月初一之前,發(fā)動了好幾撥小毛賊,在江寧縣四處作案,偷東西、打家劫舍,鬧得人心惶惶。
“就是要讓江寧縣縣令壓力大,他怕丟官只能拼了命調集所有能調的人手滿大街抓賊……”
他喘了口氣,繼續(xù)道:“然后我們的人找了個機會,潛入了李二保家中,故意讓我們早就埋在李家當仆役的內應,就是二狗,親眼看到其中一個裝扮成的‘花斑鼠’的人。”
“二狗會把他看到的‘花斑鼠’的樣貌……詳細地描述出來……”
邱元生的聲音帶著得意,“我是縣衙刑房師爺!所有報案人口述,所有繪形追捕的通緝必經我手!
“李二保他報了案,衙役去他家記錄二狗看到的畫影圖形,當然是我來主導!
“我輕輕松松就把,我們那個假扮‘花斑鼠’兄弟的樣貌描繪得清清楚楚,讓衙役照著畫出來通緝!”
“接著就好辦了,縣衙捕快里誰最勇猛?最能打?最出名?還特別恨這些為非作歹的賊人?不就是你陳寒年嘛!
“派你去抓這個‘花斑鼠’是最合理的!也是最可能成功的!”
“然后按計劃你把人犯押回大牢之后的事就簡單了……”
他話沒說完,結局陳寒年和朱元璋都已經知曉。
“呵,可惜啊,”邱元生喃喃,“千算萬算,沒算到你陳寒年,那天夜里居然沒立刻把人犯押回來交差!
“你是敬業(yè)出了名的!那天怎么偏偏就就破天荒地懈怠了一下!
“就這一晚的耽擱,整個天就塌了!”
他再次吐出這句苦澀的判詞,徹底癱軟下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氣神。
屋內。
朱元璋驚怒與后怕!
那張飽經滄桑、威嚴的臉龐,此刻扭曲得近乎猙獰!
額角青筋暴凸跳動!
眼中噴射出的怒火仿佛要將這屋頂都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