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安排的,我們……探清楚了你住址,也知道……那假扮花斑鼠的行蹤時間和路線。他一定會經(jīng)過那里,我就臨時找了借口換了你的班……讓你那個時候回家……”
他斷斷續(xù)續(xù)得說道:“按你的腳程和我們計算的時間,你們必然會在……樹林里……撞上……”
朱元璋在門后聽著,瞳孔驟然縮緊,一股寒意順著他的脊椎,爬上來,直沖后腦!
樹林!花斑鼠!假貨!
那個差點(diǎn)要了他命的下午?
原來……原來不是巧合!
邱元生還在虛弱地交代,“本來計劃是你這種性子……”邱元生眼神復(fù)雜地看了一眼陳寒年,“敬業(yè)的緝盜先鋒抓住這等要犯,定然會立刻押回縣衙……”
“只要人進(jìn)了牢我們自有辦法讓他一夜之間暴斃,或者意外而亡,這事就算死無對證……”
他喘息了一下,“沒……沒想到啊……”
邱元生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我們?nèi)f沒算到一向最是敬業(yè)的陳捕快,那晚居然也會拖到第二天才把人送過來”
“時間沒對上,這一差錯……”他長長地吐出最后幾個字?!叭炅恕?/p>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轟??!
這句話像一道無聲的霹靂,狠狠劈在朱元璋的心頭!
他手腳冰涼,胸口卻氣血翻涌,一股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將他吞沒!
小樹林。
假花斑鼠,被調(diào)換的值班,計劃中的押解回衙,牢房里的“意外身亡”。
朱元璋的眼前,瞬間勾勒出那個可怕的夜晚。
如果不是陳寒年鬼使神差地“拖”了一夜!
如果不是這個年輕人,在那關(guān)鍵的一晚,恰恰沒有“敬業(yè)”!
他恐怕早就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那陰暗潮濕、被白蓮教把持的縣衙大牢里!
無聲無息!
像只微不足道的螻蟻!
老天爺……
朱元璋看向院中那個蹲在邱元生旁邊的年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