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應天府。
陳寒年走在長街上,鐘山那場大雨是一個月前,也是他來到這陌生的大明王朝第一天。
那晚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他從泥濘中被冰冷的雨水激醒。
身邊躺著個八九歲的小子。
破爛衣衫,滿身污泥,氣息微弱。
陳寒年把人背了起來,摸黑找避雨處。
天亮時,雨停云散,孩子醒了,卻一臉茫然。
名字?家在哪?一問三不知,像一個空殼。
陳寒年嘆了口氣,給他取了個名:陳知年。
而他穿越后才知,原身居然是江寧縣的一個捕快。
……
江寧縣衙。
壯班里,幾個當值的衙役湊在廊下。
神情疲憊,眼底布滿紅絲。
氣氛有些沉悶。
陳寒年按了按腰間的佩刀,走過去。
“劉頭兒,還沒信兒?”
被問的是個中年漢子,叫劉莽,壯班班頭。
他煩躁地搓了把臉。
“信?鳥毛信都沒一根!”
旁邊一個年輕衙役嘀咕:“邪門!這都十幾天了,那‘花斑鼠’屬耗子的?鉆地底下去了?”
另一個接口,帶著怨氣,“應天府下來的燙手山芋!讓咱們江寧接著?人家高手抓不住,憑啥指望咱們?”
“憑啥?”劉莽猛地站直,眼一瞪,“憑縣尊大人的板子!憑老子的飯碗!還有懸賞的一百貫!一百貫!”
說到懸賞,他聲音又壓下去,透著狠勁,“捉到有賞!捉不到?等著縣尊打屁股滾蛋吧!”
眾人脖子一縮,不敢言語。
陳寒年沒說話。
一百貫銅錢,響當當?shù)囊话儇灐?/p>
誘惑太大。
風險更大。
城里富戶李二保家那案子,就是花斑鼠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