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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爺！祖宗！別！我都招！都招?。。ǖ?頁）

陳寒年見他還在掙扎，冷哼一聲：“還不說是吧！好！再來！本百戶有的是時間！！”

“嗚哇——！”

一聲凄厲到不成人聲的嚎哭猛地從他喉嚨深處迸發(fā)出來，仿佛被硬生生剜掉了心肺，“別……別……我說??！我全說?。?！”

二十七八快三十歲的大好青年，曾手握一方壇口的白蓮教香主，此刻崩潰得像個被嚇破膽的孩子，涕淚橫流，身體篩糠般抖成一片。

所有的硬氣，所有的狂熱，都被那酷烈到超越想象的手段碾成了齏粉。

“哼！”陳寒年一聲冷嗤，“真當(dāng)老子有的是閑工夫陪你墨跡？給臉不要臉，不知死活的東西！”

“哇啊——不要！不要啊大人！我說！求您了！我說?。?！”

周樹生看著那逐漸逼近的破布，幾乎要當(dāng)場瘋掉。

他拼命扭動被捆死的身體，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恐懼徹底壓過了所有的尊嚴(yán)和教義，“我招！現(xiàn)在就招??！一個字不落！！”

陳寒年捏著抹布的手頓住。

“說?。　标惡晖鲁鲆粋€字。

周樹生被這目光刺得一激靈，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逃出生天的本能。

他劇烈地吸著氣，牙齒咯咯打顫，語無倫次，又急又快：

“我說！我說！大人！我都說?。　?/p>

“我真名叫周元！三年前，是圣教……不，是白蓮教！是白蓮教上頭的人，花了大價錢打點安排，讓我進(jìn)了江寧縣錦衣衛(wèi)百戶所，從最底層的緹騎開始混。”

“這三年，教里暗中給我遞功勞消息，比如哪個小毛賊藏身的窩點，哪處官倉有守衛(wèi)換防的漏洞……我就帶人去抓、去查，立了幾次小功，上頭不知情，覺得我機靈能干，慢慢就把我提上來了，成了從七品的小旗?！?/p>

“我的頂頭上司！就是縣衙那個師爺，邱元生！”周樹生提到這個名字時，聲音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懼和復(fù)雜，“他是我們教里在江寧縣真正的管事人！分壇壇主就是他！縣衙里所有消息傳遞，包括外頭接頭的安排，都是他指使我干的！”

“至于……至于其他的教中兄弟，”周樹生急急地喘了口氣，生怕慢了，“我知道的不多！真的不多！我們教里的規(guī)矩，大都是單線聯(lián)絡(luò)，我這條線，下面只直接管著縣衙旁邊‘漢生客?！恼乒窭蠈O！”

“老孫是我們的人！客棧是他開的教里據(jù)點，平時打探消息、藏人、甚至暗中傳遞‘貨物’，都經(jīng)過他那里！別的……別的我真不知道了！大人，我說的句句是實啊?。　?/p>

說完這些，周樹生如同耗盡了最后一口力氣，整個人徹底垮塌下去，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地面。

陳寒年靜靜地聽他說完，沒有立刻回應(yīng)。

河風(fēng)吹過柳條，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更襯得這角落一片死寂。

“就這些？藏在錦衣衛(wèi)里三年，壇主在你眼皮底下，你就知道一個客棧掌柜？”

“大人！大人饒命?。　敝軜渖偷靥痤^，崩潰的哭腔喊道：

“我不敢有半點隱瞞！千真萬確！教規(guī)森嚴(yán)，層級分明！我是直接對壇主邱元生負(fù)責(zé)，老孫是我發(fā)展的手下，也只跟我聯(lián)絡(luò)！再下面具體他有沒有再發(fā)展誰，我一概不知！教里兄弟彼此大多不識，這是保命的鐵律！我就知道這么多！若有半句虛言，叫我不得好死！五雷轟頂！形神俱滅??！”

陳寒年皺了下眉頭。

單線聯(lián)絡(luò)，層層遞進(jìn)……

這是白蓮教這種組織慣用的狡猾保命手段。

周元這條線上的價值，最大的獵物，確實是那個藏在縣衙二堂、位卑權(quán)重能探一切機密的師爺——邱元生。

至于那個“漢生客?！钡睦蠈O，只是順藤摸瓜的小瓜。

周樹生涕淚交流、魂飛天外的樣子，不似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