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大明!”
“是老康和我們這些人真正絕望的由頭!”
他不動了,也不說了。
像是死去,又像是僅存一息,等待著最后的終結(jié)。
陳寒年僵立著。
仿佛一尊石化的雕像。
邱元生那句句泣血、字字誅心的控訴,如同沉重的鉛塊,塞滿了他的胸腔,壓得他幾乎窒息。
他腦中回旋著老康那張仿佛已被生活碾碎、麻木到?jīng)]有一絲波瀾的臉。
他曾在數(shù)個(gè)夜晚,巡夜時(shí)與那位沉默的更夫擦肩而過。
從未想過那張千溝萬壑的面孔下,竟是如此一片腥風(fēng)血雨、尸骨無存的過往!
憤怒。
悲涼。
還有一種沉重的無力感。
第一次,穿著這身象征權(quán)力的飛魚服,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
屋內(nèi)。
朱元璋僵立在門后。
像一座凝固的山。
沒有聲音,連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月光照亮了他半張臉。
那臉上,沒有了憤怒的青筋。
只剩下沉重。
那是被最底層、最慘烈的真相猝然擊中,無力辯駁的茫然與重壓!
淮西勛貴!
李善長!
家破人亡!
被強(qiáng)擄致死的十五歲少女!
撞死在勛貴門前的母親!
被擄走生死不明的孩子!
被奪走的撫恤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