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錦衣衛(wèi)將他當(dāng)做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頭,甚至跟個囚徒一樣,需要十二個時辰圍著。
他今年才五十歲出頭,在他眼里,自己正值壯年。
況且這里是皇陵腳下,半山腰上還有五千多孝陵衛(wèi),什么宵小敢在這里撒野?
“滾!都滾?。 ?/p>
五個緹騎沒辦法,只能走開。
但不是真走,隔著五六百米,借著樹林悄悄躲著,只要皇帝喊一聲,他們很快就能趕到。
不過他們好像忘了,這里是皇陵腳下,嚴(yán)禁砍伐樹木,所以樹有點密,跟著跟著,他們就離老朱有個差不多兩里地了。
一個時辰后,陳寒年提著油紙包走在回家路上。
紙包里是噴香的鹵肉,還有一小包精致的點心。
他腳步輕快,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
走在蘇家村外圍這片熟悉的樹林,樹影婆娑,陽光斑駁灑落,蟲鳴在耳邊聒噪,他卻覺得悅耳。
突然,前方小路的拐彎處,出現(xiàn)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普通的深灰色布袍,身形魁梧,步伐沉穩(wěn)。正不急不緩地迎面走來。
身為捕快的警覺性,讓陳寒年習(xí)慣性地多看了一眼。
那張臉……
棱角分明,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zhì)。
花白的鬢角和刻意修飾的老年裝束下……
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
一絲熟悉感閃過心頭。
他下意識放緩了腳步。
一邊走,一邊用眼角余光打量著來人。
手不著痕跡地摸向懷里,小心地掏出通緝令,趁著與那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手腕一翻,目光迅速在畫像和人臉上來回一瞥。
就是他!
畫像上那濃眉大眼、天庭飽滿、氣宇軒昂的特征。
與眼前這“老者”的精氣神幾乎重疊!
只是多了些‘刻意裝點’的風(fēng)霜痕跡。
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花斑鼠!
那個攪得江寧縣城風(fēng)聲鶴唳,讓劉頭兒天天罵娘的飛賊花斑鼠!
竟如此大膽!
大白天還敢出來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