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了盧炳章一眼。
那一眼,讓剛剛經(jīng)歷一番驚嚇的盧炳章瞬間如墜冰窟。
……
后衙的混亂聲漸漸被隔絕在厚重的門廊外。
蔣瓛幾乎是沖進(jìn)三堂的,顧不得衣衫沾染的泥土和汗水。
“上……上位!”
他的聲音因劇烈奔跑而帶著喘息,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fù)。
朱元璋猛地抬頭。
“他……活著?!?/p>
蔣瓛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
“活著?”朱元璋松了口氣,但還是想要再次確認(rèn)一下。
“活著!”蔣瓛用力點(diǎn)頭,“手臂被劃開了點(diǎn),但精神得很!他反制了……反制了伏擊的人!安然無恙!已被妥善安置療傷!”
呼——
一股長長的濁氣,從朱元璋口中重重呼出。
他那緊繃如磐石的身體,驟然松懈下來,向后重重靠上冰冷的椅背。
“活著……好,好……活著就好。”
他閉上眼,抬手用力揉著抽痛的額角。
緊繃的弦驟然松開,幾乎讓他有種虛脫的眩暈。
蔣瓛看著皇上這如釋重負(fù)的樣子,懸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了回去。
但他眉宇間的困惑卻更深了。
猶豫片刻,他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巨大疑團(tuán)。
“上位,”蔣瓛小心地措辭,“臣愚鈍。既然……既然皇太孫安然無恙,且對那陳寒年極為依賴,情同手足……為何……為何不直接向其亮明天家身份?”
“如此,既能震懾宵小,彰顯皇恩浩蕩,也可名正言順接入宮中保護(hù),遠(yuǎn)離此等兇險(xiǎn)漩渦。何需……何需讓他蒙在鼓里?”
朱元璋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睜開眼,“亮明身份?蔣瓛,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p>
“雄英這次出事,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