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的目光再次黏在陳知年身上時,那份濃得化不開的疼愛幾乎要溢出來:“無妨,無妨,我這都是老毛病了。出來走走,心里也敞亮些?!?/p>
作為奶奶,馬皇后內心的激動遠超外表。
從踏入這個小院,第一眼看到院中玩耍的陳知年,她心中那根弦就被狠狠撥動了!
血脈的呼喚如同沉寂的古鐘被撞擊!
那張小臉,那眼神,那動作,與她記憶中深宮里那個早逝的小孫兒重合了十分!
朱元璋向她描述了胎記,她更是確信無疑!
這就是她那被以為已逝的大孫子!
她強壓著撲上去抱住孩子的沖動,極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從剛才與知年的短暫相處中,她已了解到更多。
孩子失憶了,只模糊記得一個月前的事。
他最深的印象就是哥哥陳寒年在鐘山暴雨的泥濘中把他撿回來,救了他的命。
這一個多月,就是眼前這個年輕的捕快,不,現在是錦衣衛(wèi)了,細心照顧著孫子,給他溫飽,送他進村里的私塾啟蒙識字。
看著穿著飛魚服也掩不住一身悍勇之氣的陳寒年,馬皇后心中的感激如同春潮洶涌。
是這小伙子給了她孫兒第二次生命和無憂無慮的童年!
她看向陳寒年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那是真心的感激。
見陳寒年落座,朱元璋清了清嗓子,打算把氣氛拉回正軌。
“嗯哼,”他目光炯炯地盯著陳寒年,單刀直入,“想必,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瓛那小子,已經跟你交過咱的底了?”
陳寒年點點頭,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在飛快盤算。
他坦然回應:“嗯,知道了。前東宮侍講,翰林院掌院學士,曾教導皇長孫朱雄英殿下,正五品致仕老大人?!?/p>
朱元璋對他的態(tài)度似乎還算滿意,捋了捋胡須,“明白身份就好。你可知,咱前日為何會出現在那鐘山野徑之上?”
“不知道,沒打聽過?!标惡昊卮鸬煤芨纱?。
朱元璋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因為前日……是皇長孫朱雄英殿下的忌辰。咱……是去給他……上柱香?!?/p>
原來如此。
陳寒年“哦”了一聲,恍然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