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shí)上,方三公子一死,秋芙確實(shí)被怪罪了。
聽了秋蘅的話,永清伯糾結(jié)一瞬,搖搖頭:“方三公子身體如何,相府自己清楚。若本就是病危沖喜,豈有怪罪咱們的道理?”
“祖父應(yīng)該比孫女明白,如相府那樣習(xí)慣了以權(quán)勢壓人的人家,怎么會和不如他們的人講道理?!?/p>
“是啊,相府得罪不起?!庇狼宀L嘆一聲,“方相既然開了口,除了把芙兒送過去還能如何?若是拒絕了,一旦方三公子有事,相府定會記恨咱們伯府?!?/p>
老夫人一動不動坐著,連吵的力氣都沒了。
“蘅兒,祖父知道你與芙兒她們處得不錯,但你是個懂事的,應(yīng)該明白祖父的難處?!睂︶樹h相對的老妻,永清伯懶得再哄,卻不愿秋蘅心存芥蒂。
“孫女明白?!?/p>
猶如泥塑的老夫人猛地看了秋蘅一眼,眼中滿是失望。
“你們都走吧,我要歇著了?!崩戏蛉碎_口趕人,表情看不出悲喜。
“你想通了就好,一把年紀(jì)了享你老夫人的清福就是,操心這么多有什么用。”永清伯甩袖往外走。
秋蘅向老夫人屈了屈膝:“孫女告退?!?/p>
老夫人眼皮也沒抬,仿佛什么都沒聽見。
秋蘅快要走到門口時,聽到老夫人低不可聞的自語:“沒用,我確實(shí)沒用……”
秋蘅心莫名一跳,生出不祥的預(yù)感。
她只在書上看到永清伯府四姑娘被許以相府三公子為妾,方三公子病逝后秋四姑娘傷心殉情。
那老夫人呢?
祖母是什么結(jié)局?
不動聲色走出去,秋蘅喊住永清伯。
“蘅兒還有事?”永清伯不想再提秋芙的事,壓著不耐煩問。
秋蘅輕聲道:“我看祖母心情很差,擔(dān)心她想不開。”
就算永清伯再無底線,一旦老夫人有個萬一,秋芙都不可能再進(jìn)相府。
按推斷,老夫人這時候應(yīng)該不會有事,可剛剛老夫人心若死灰的樣子讓她實(shí)在難以放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永清伯愣了一下,隨后贊賞點(diǎn)頭:“蘅兒提醒得是,你祖母年事漸高有些糊涂了,容易鉆牛角尖。”
親眼瞧著永清伯回返去叮囑千松堂的人,秋蘅這才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