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吧,”赫斯塔望向千葉,“千葉小姐很了解‘那個人’嗎?”
“了解嗎?我也不知道。”千葉的眼睛凝視著眼前虛空中的一點,“不說這些了,講講你的計劃?!?/p>
赫斯塔一怔,半天都沒有說話。
“怎么了?你是連計劃都還沒想好?”
赫斯塔飛快搖頭,她忽然覺得有一股氣頂住了心口,不知該如何解釋。
從昨夜至今,她一直在思考如何向千葉解釋自己那一段復(fù)雜的過去,它們像一團曲曲折折的藤蔓扎根在她心里,每一條橫生的枝節(jié)都牽扯著血肉,稍一觸碰就痛徹心扉,
如何能克制地把這一切全都和盤托出,或是選擇性地作出解釋,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然而當她真的站在了千葉面前,對于她為什么要手刃霍夫曼等人、為什么要以如此殘忍而公開的方式作案……千葉一句都沒問過。
她不需要自揭傷口,不需要講述自己的行為是基于何種邏輯,從見面開始,千葉所有的質(zhì)疑和擔憂指向未來,指向那些尚未發(fā)生的危險——千葉已經(jīng)站在了她這邊。
……當初艾娃也是。
“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突然想到……我……”
赫斯塔深深呼吸,她迅速調(diào)整情緒——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現(xiàn)在不是表達感激的時候。
“我確實有一個計劃。”
……
下午五點一刻,維克多利婭已經(jīng)從核心城重返譚伊的預(yù)備役基地。
基地的地下醫(yī)院有一批專門為水銀針準備的安全艙,每個安全艙就像一個巨大的膠囊,一旦上鎖就只能從內(nèi)部打開。從水銀針離開子彈時間到恢復(fù)正常體能的這段危險期,她們可以在安全艙內(nèi)平安度過。
這種近乎奢侈的安全保障通常也只有核心城與預(yù)備役基地可以提供,所以這一整天下來,維克多利婭幾乎沒怎么退出子彈時間。
這種自由在其他地點非常稀缺——水銀針們通常會在確認周圍安全以后立刻結(jié)束子彈時間,開始休息,以免之后遭遇什么意外,不得不進入子彈時間的后半程。
進入后半程是可怕的。因為這意味著在子彈時間結(jié)束后水銀針們必然會跌入“完全制約時間”,那長達數(shù)小時的軟弱期極難消磨。
這一不斷進入子彈時間并適時退出的行為,被稱為“小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