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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失控（第3頁）
黎各有些無措，“我，沒有不信啊?！?/p>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p>
“簡……我覺得你只是累了，你需要睡一覺?！崩韪鞯哪抗鈳е恍﹤?，“無論如何，今晚發(fā)生的事情不是你的錯……”
“當(dāng)然不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安娜搗的鬼，”赫斯塔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是她策劃的這一切，是她讓零死在我眼前……這整件事，從頭到尾……始作俑者就是她！我們都被她騙了——”
“簡，”黎各握緊了赫斯塔的手，“我知道你心里很自責(zé)，但是——”
“我不自責(zé)！”赫斯塔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這讓她和黎各兩人同時安靜了下來。
赫斯塔抽回了自己的左手，用力抓住了自己的額發(fā)。她感到一陣熟悉的沖動在身體里亂竄，在基地地下醫(yī)院的回憶迅速閃回，強烈的自我厭惡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熔巖，骨鯁在喉。
“對不起……”赫斯塔的聲音低了下來，“我，不是故意要吼你……我只是……”
黎各愣了一會兒，而后試探著再次靠近，“我明白……”
“……不！”赫斯塔再次發(fā)出了痛苦的低吼，“你不明白——！”
赫斯塔的一驚一乍令黎各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或該說什么，此刻的赫斯塔像一團無序擺放的火藥桶，任何一點星火就能讓她爆炸……
似乎只有沉默是穩(wěn)妥的。
黎各雙手微微抬起，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著赫斯塔的過激行為。
幾滴眼淚落在赫斯塔的身前，她不可置信地大口喘息著：情緒的失控再次出現(xiàn)，她完全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接下來可能做什么……卻無法控制。
而當(dāng)赫斯塔抬頭去看黎各的臉，她再次感到一陣鉆心錐骨的刺痛——黎各臉上的擔(dān)心、關(guān)切、無可奈何……都與先前地下醫(yī)院時的圖蘭如出一轍。
所有這一切都在發(fā)出一個信號：一切就像西西弗的那塊巨石，當(dāng)她竭力把一切向前推，以為事情會不斷變好，至少大方向在好轉(zhuǎn)的時候，總會有一個時刻打碎她的幻夢，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原點。
她感到自己就像歌里的那只牛犢，盡管被捆縛著送往集市，仍兀自望著天上的燕子，以為自己或許也有重新松綁的一天。
然而事情并沒有變好，不會變好……
馬車上的牛犢自有其命運——希望轉(zhuǎn)瞬即逝，唯有忍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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