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二百零四章 貼畫（第2頁）

“那天你一出現(xiàn)我就認出你了，畢竟學(xué)校里的赫斯塔人就你一個，”女孩輕聲道，“我當(dāng)時就特別想和你聊聊這件事，尤其想告訴你你不是一個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在關(guān)注這件事的人其實很多……大家都在聊，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幫助你?！?/p>

赫斯塔笑了笑，“謝謝。”

女孩搖了搖頭，她轉(zhuǎn)過身，“你看?！?/p>

赫斯塔望向女孩的背包，上面貼著一塊無紡布貼畫，幾個方方正正的文字繡在上頭。

赫斯塔望著貼畫，“我現(xiàn)在還不是很熟悉十四區(qū)的文字……”

“是‘姐妹！我?guī)Я诵l(wèi)生巾！’的意思?！迸⑿χ溃斑@樣如果有誰突然來了月經(jīng)，手邊又沒有衛(wèi)生巾，就可以找我借……我做了好幾個，我們寢室的人現(xiàn)在都在戴，也送你一個好嗎？”

赫斯塔高興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讓對方幫忙貼在了自己的書包上。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懷著一種幸福的心情分別，直到赫斯塔進了文匯樓的電梯，她才想起來自己既沒有問那個女孩兒的名字，也沒有留任何聯(lián)系方式。

但也不要緊，赫斯塔想著，總在這個學(xué)校里，總是會遇上的。

……

這一日，莫利的辦公室里又沒有人。不過相比于從前根本找不到人的情況，今日一切有所改觀：莫利在她辦公室門口掛了一個牌子，上面留了郵箱和個人電話。

不過，電話打過去沒有人接。

赫斯塔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前心平氣和地寫了一封郵件，她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寧靜，好像眼下是在為另一個人代理解決此事。相比于她在住家忍受的種種爭吵，面對克謝尼婭時電擊般的痛苦，以及仿佛一顆定時炸彈的卡嘉夫人……左文韜帶來的影響好像真的微乎其微。

這種疏離的感覺霎時讓赫斯塔感覺到危險：一旦覺察到一件事情無關(guān)緊要，人就容易自然而然地失去斗志。但十四區(qū)的生活就是這樣，所有事情都裹挾在一起，太多，太雜，以至于許多事一旦過去，就立即失去了清晰的刻度，有時回憶起來，某件小事究竟是發(fā)生在上周還是前天都成了問題。

這種感覺就像一塊牛皮糖粘在腳上，明知道有塊討厭的臟東西在那兒，卻沒有停下專門處理它的精力。更叫人難以忍受的是，腳下的牛皮糖不是沾在褲管上的泥漿，不會隨著持續(xù)的行走自動風(fēng)干跌落，它只會隨著人的步子越踩越實。

這樣的牛皮糖，又何止左文韜一塊。

……

入夜，赫斯塔和成曉淑一起登門找尤加利吃飯。

兩人只是籠統(tǒng)地說有件事需要慶祝，尤加利便慷慨地提供了場地。然而當(dāng)成曉淑和赫斯塔提著打包來的飯菜在她的客廳里坐好，并一同拉響了慶祝禮炮，她才知道原來今晚的主角是自己。

“……你們怎么知道的？”尤加利既高興，又有些慌張，“我明明誰都沒——哦，俞雪琨！她告訴你了對嗎？”

“你為什么不和我們說？”赫斯塔問。

“還是試用期呀，”尤加利的手指繞著自己的黑發(fā)，“我怕萬一……”

“試用期有工資嗎？”成曉淑問。

“有，九百多呢?！?/p>

“那你這個月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成曉淑笑著道，“這筆錢你想好怎么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