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代價（第2頁）

安娜的問題就像一個拋向海底的錨，它在回憶深處掀起一些泥沙，司雷的目光閃過短暫的陰霾。

“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有其價值，有些彎路是跳不過的，強行作這種比較根本就沒有意義……”

“那如果一定要選一個呢？”

“……加入hgs以后吧，怎么了？”

安娜笑了笑，“那就好。”

司雷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你知道嗎，在衡量一個社會、一種文化、某些團體的優(yōu)劣時，我有一個簡單粗暴的個人標(biāo)準(zhǔn)，”安娜望著她，“我會觀察，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在這個系統(tǒng)里處于怎樣的位置，維持著怎樣的生活狀態(tài)……

“一個理想世界，會珍視那些為了捍衛(wèi)她而自我犧牲的勇敢者，一個理想世界，不會讓你們飽受折磨?！?/p>

“你到底在和誰說話！？”司雷凝視著安娜的眼睛，“如果你是想說，你期待的理想世界里像我這樣的人應(yīng)該過得很幸福，那你為什么要一直無視我提出的要求？我已經(jīng)說了多少次，船上的這些乘客——”

“升明號本來就不是一個理想世界，”安娜不甚在意地答道，“這里的每一個人原本都應(yīng)該是痛苦的。”

“……”

司雷咬緊牙齒，她終于明白過來，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要和她聊天的意思——恐怕安娜所謂的聊天就是單方面聽她喋喋不休。

司雷看向別處，“……我總算知道為什么簡那么討厭你了，你這個人真的，越接觸越讓人討厭。”

安娜取出一支煙，在黑暗中點燃，“但我也很喜歡hgs，你知道我最喜歡它什么地方嗎？”

司雷沒有說話，不過這并不影響安娜給出她的答案。

“hgs在十四個大區(qū)招募的普通職工里，女性成員占到了總數(shù)的93%，而二十年前，這個數(shù)字是19%。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因為在過去，女性大量涌入某個行業(yè)通常是這個行業(yè)進入枯竭期的標(biāo)志之一……那些光鮮、舒適、薪資豐厚的行業(yè)也只有在開始衰退的時候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蒱gs這些年的待遇從來就沒有降低過，這一點你應(yīng)該是很清楚的。

“所以在今天，如果還有一個像你當(dāng)年一樣的年輕女孩也面臨著一場競爭激烈的面試，她也許會為很多事情感到緊張——她過去的工作經(jīng)驗、面試的臨場發(fā)揮、甚至是自己外形談吐給面試官留下的第一印象……但她再也不會為自己是27個初試候選人里唯一的一個女性而感到惴惴不安了。

“你不想一直生活在這樣的世界嗎，司雷女士？”

四目相對，司雷仍然沒有給出任何回應(yīng)，她仔細(xì)消化著安娜的每一句話，試圖從中領(lǐng)悟到她沒有說出口的弦外之音。

“……h(huán)gs不會屠戮平民，”司雷低聲道，“hgs也從來不會把裁決生殺的權(quán)力放到某個個體的身上?！?/p>

“所以這么多年過去了，hgs的體量始終沒有出現(xiàn)過大幅的擴張。”安娜將手中的煙蒂掐滅在一旁的煙灰缸中，“為了實現(xiàn)一個更加美好世界，男人的數(shù)量得比現(xiàn)在再少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