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非要我拿出什么理由……”赫斯塔沉默片刻,“今晚的緊急會議上肯黛反復(fù)提及要向母城派駐更多水銀針,以她的背景,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做的風(fēng)險是什么?!?/p>
維克多利婭陷入沉思。
“確實是一個令人懷疑的地方,但……也很合情理,”維克多利婭道,“你知道嗎,今晚看見那些特殊螯合物的時候,我?guī)缀蹙鸵獜哪赋呛叭肆?。在感到事情快要失控的時候,抽調(diào)更多人手過來是一種本能,你很難說因此拒絕所有外界幫助是不是因噎廢食?;蛟S肯黛有她自己規(guī)避風(fēng)險的考量?!?/p>
“什么考量呢。”
“一定有一些水銀針是不會被深錨同化的,她們會始終站在普通人的立場看問題,”維克多利婭道,“比如你,比如我……還有今晚的黎各,我跟你講過了嗎?她已經(jīng)回來了,現(xiàn)在正關(guān)在柯西工作站的地下監(jiān)獄里。”
“我知道?!?/p>
“你知道?”
“我一會兒去接她?!?/p>
“看到她抱著薩哈玫逃走的時候我確實有過一些擔(dān)心……但她竟然回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本S克多利婭道,“這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原以為她不會把宜居地里的事看得那么重,恰恰是最容易被深錨吸納的那類人?!?/p>
赫斯塔目光微垂,沒有說話。
“怎么?”維克多利婭覺察到赫斯塔的些許低落。
“……累了。”赫斯塔用掌心捂了捂眼睛,“今晚發(fā)生的事情有點多,想回去睡覺?!?/p>
“好好休息吧?!本S克多利婭道,“明天見?!?/p>
…
赫斯塔獨自走下柯西工作站的地下監(jiān)獄,今天執(zhí)勤的恰好是與她同名的另一個簡,兩人看起來都很疲憊,赫斯塔簽字,對方帶赫斯塔前往黎各所在的隔間。
隔間天花板上的燈即便在夜間也常亮著,十分刺眼。黎各拿手臂擋光,一個人倒在床上,她手邊放著用來給傷口消毒的棉球、酒精、碘伏和紗布,但她看也不看,也沒有用。
金屬門打開。
“你們要聊一會兒嗎?”執(zhí)勤者問,“我二十分鐘后再來。”
“謝謝?!?/p>
聽見赫斯塔的聲音,黎各也沒有動,直到赫斯塔在她床邊的地板上坐了下來,黎各才嘟噥似的輕聲開口:“我好累?!?/p>
“我也是?!焙账顾p聲道。
“我今晚見到了好多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