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十五章 色號（第1頁）

再次踏進護理中心的大門，赫斯塔變得輕車熟路。

這會兒剛剛九點，米哈伊洛和昨天一樣，還沒有過來上班。赫斯塔拜托前臺領(lǐng)著十一去后面的食堂吃飯，自己則一個人挑了間會議室等著。

等了不到十五分鐘，米哈伊洛再次健步出現(xiàn)。

“您好！”他仍帶著那副夸張的語調(diào)向赫斯塔表示著歡迎，“您今天又來了？”

赫斯塔只是欲言又止地望著他，淡淡地說了句，“你好，醫(yī)生?！?/p>

“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赫斯塔朝旁邊看了一眼，“還是去您辦公室說，好嗎？”

米哈伊洛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赫斯塔剛剛對他使用了敬語。

“當(dāng)然?！?/p>

兩人來到辦公室，赫斯塔在昨天的位置上再次坐了下來。

“看來，您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難了?！泵坠谅逦⑿χ罢f說看?！?/p>

“您不該瞞我的，”赫斯塔低聲道，“我想知道價格……直說吧，您這邊能給到什么樣的價格？”

“等等，等等，”米哈伊洛抬起雙手，做了個安撫的動作，“發(fā)生了什么？”

“有人找我談過了?！焙账顾曋坠谅宓难劬?，“她比您要坦誠得多?！?/p>

“誰？”

“……具體是誰不重要?！焙账顾p聲道，“我還來找您，是因為昨天您勸我的那些話……您很像我的一個長輩，我相信您不是壞人?！?/p>

“到底是誰？”米哈伊洛追問道，“……是十一的媽媽？還是十一把你又帶到了別的什么人那里去？”

“這不重要……”赫斯塔抗辯道，“我今天來這里就是想和您開誠布公地再談一次，我們不要再互相說些謎語了，給我一個準(zhǔn)信，我會做出選擇，我現(xiàn)在只問您一句話——可以，還是不可以？”

米哈伊洛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他為難地看著赫斯塔，然后摘下了眼鏡，輕輕揉捏著自己的鼻梁。

“您……您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這算什么難題？”赫斯塔靠著沙發(fā)，“給我你的報價，然后我就給你我的答案……我雖然年輕，但好歹在戰(zhàn)場上待過，你們誰別想騙我?！?/p>

“聽著，女士?！泵坠谅逡矇旱土寺曇?，“我昨天已經(jīng)和您講過了，我認(rèn)為您現(xiàn)在還沒有到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步。您這樣頭腦一熱就貿(mào)然做決定，絕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好狀態(tài)——我這不單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我希望您是在清醒、理性的情況下做出選擇。否則，將來您一定會為今天的沖動感到后悔?！?/p>

“我沒有那么多時間慢慢考慮?！焙账顾溃澳俏慌空f她有辦法幫我拿到一個超乎想象的高價格——”

“她放屁！”話一出口，米哈伊洛幾乎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搖了搖頭，聲音再度柔和下來，語速比之前更慢，“不，孩子，你和我說。從昨天，到現(xiàn)在，這一天時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一定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同我講講，好嗎？”